“那是,小時候我每家每戶都去搗過蛋。”莫白風說起這話來一點也不害臊。他指着一個穿着麻布襯衫的婦女說:“這是我二嫂,我們一個村,來來往往都認識,沒有親戚的都互相叫親戚。她丈夫在我小時候就出去打工了,現在看樣子也沒回來。”
虞雨看了一眼那個提水的婦女,有些驚訝:“挺年輕相的啊。”
莫白風突然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大概我們這山水好。”
虞雨想到這地理位置,說:“這山水是好,四面群山環抱,溫度也合适。連水電都不通。”虞雨想到大早上的想去撒尿,卻隻發現一個被瓦礫搭起來的大坑時的感受了。
莫白風頓時樂了:“哎喲委屈您啦大少爺,這沒抽水馬桶,隔壁家茅廁倒有個大缸,不過沒門,站地和缸還遠,得靠您飛镖。”
虞雨想到那個場景臉就綠了,這裡的茅廁蓋得就像随地大小便似的,隻不過是給人指了個地蹲。莫白風屋子後頭的那個坑還有個簾子,隻有個缸的那真的沒辦法看。
虞雨拒絕繼續思考這些落後的衛生設施,他擡頭看了看,指着前方那面豎着大旗的建築說:“那是祠堂吧?帶我去看看?”
莫白風說:“走着。”
-
梅潇潇和三個男人站在那個空空的車站上。車站裡有幾輛公交車,十分破舊,已經報廢。輪子都憋了,車廂鏽蝕得厲害,大半車身都埋在頂裂了水泥地的雜草裡。在站牌上通往“潼鄉”的隻有一輛車。
王賢君指了指那塊寫着潼鄉的牌子,說:“等,還是上?”
梅潇潇的眉頭皺了起來。戴眼鏡的高中生說:“不好上,等吧。”其他三人都點了點頭。那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個灰撲撲的羅盤來,打開羅盤,上面不過一些簡單的天幹地支,但這羅盤的材質卻非常古怪,乃是一片龜殼。
“夢生,看出點什麼了沒?”王賢君問了一句。西裝青年一頭闆寸,像是個小白領,名叫韋夢生,是正一道傳人,走的是正經北茅山的路子,供的是三茅真君,但專長卻不是符箓。他雖然師承極好,但是最最擅長的卻是蔔術和祀神。
隻見他撥了撥那羅盤的盤面,仔細看了看,兩分鐘後才搖了搖頭。“不行。”
他說的不行,不是指不能,而是不行走。即是他們得等。
得到了再三明确的答案,梅潇潇即便是心急,也隻能按下心頭忍耐着。此時不過辰時,也不知道那車究竟何時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