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看出什麼了嗎?”朗薄淵淺金色的眸光輕輕掠了過去,“下次小仙君的靈寵要還這麼唐突,恐怕就得換一個主人了。”
其他仙君猛提了一口氣,天君也看着他,心裡默默準備着一些能緩和氣氛的話。
“魔君的胸口上受了劍傷!”
朗薄淵:“……”
傷是怎麼來的,在座所有人都對此心照不宣,也隻有這個不懂事的小仙會當衆說出來。
傷他的人除了身旁這位遲遲未到的萬花仙尊外,還能有誰。
魔族一向有把兒子女兒送去凡間門派曆練的習俗,以除滅各種惡妖兇魔為任務赢得在凡間及各界的響亮名頭,同時結交更多各界有聲望的人。
這不僅是去凡間的一趟遊曆,更像是一場殘酷的競争,所有魔子魔女都會被趕下凡間。最後回魔族的人,隻能是下一任的魔君。
朗薄淵也不例外,他也忘了幾歲時自己就被送到了門派裡。
萬花仙尊是和他同一門派的師兄弟,未飛升前,他是朗薄淵的大師兄。
萬花仙尊做事素來溫吞,每次出行任務時,能力卻最為出衆,自是惹得一衆師弟豔羨,這其中,也包括朗薄淵自己。在門派的幾年裡,他怎麼也不肯輕易承認這一點,為此也因膽大妄為和自己的心比天高受過不少傷。
父親大限之日,朗薄淵被召回了魔族繼位,不久後,他在天庭裡重新見到了萬花仙尊。
那時,萬花仙尊把在凡間的過往忘得一幹二淨,朗薄淵也忙于魔族的事情,不好再提,隻能默默容忍着萬花仙尊偶爾遇見他時略帶畏懼的眼神。
這麼一想,三個月前,當他把萬花仙尊拉離危險時,反而被當做是要傷害人,一劍刺向他時,事情變得也情有可原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朗薄淵的目光移向天帝:“時候也不早了,鄙府還有些瑣事要打點,天君此次召我們來做什麼,不妨便直接說。”
“也好,便不耽擱大家時間了。”天帝看了眼朗薄淵,眉間顯出幾分憂慮,“不知諸位可還記得一千年前封印在魔府後山的那五隻魔獸?”
“當然記着。”
“多虧了萬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小仙瞄了眼朗薄淵後又趕快改口,“那五隻魔獸分别是貪獸,嗔獸,癡獸,慢獸,疑獸,當時可是為禍一方,讓我們六界都束手無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們都封印了起來。”
“魔獸?為何要封印在魔府?”新飛升的小仙問道。
其他人本打算忽略掉這個突兀的問題,沒想到朗薄淵卻主動答了:“魔分為許多種,此等魔獸實際上與我們魔族在幾千年前已經勢不兩立,并且屢次進犯我族,因為鄙府後山魔氣與那魔獸相沖,正好适合長久封印它們。”
朗薄淵頓了頓,從旁邊的空位上移開眼,“若本君沒猜錯,天君今日叫我們來,是為了讨論為魔獸加封印一事。”
“加封印?”其他人驚訝道。
天帝點點頭:“那魔獸的能力不可小觑,過了一千年,當初結下的封印已經變弱,以防那魔獸突破封印重現六界,我們需要趕在下次月圓時加一次封印。”
“所以今日來的人,大多都是上次結印的人。”終于找到了其中的聯系,朗薄淵眯了眯眼。
“是啊。”天帝道,“這次加封事關重大,上次結印的人都得參加,否則封印難以取得效果。”
衆仙三三兩兩地讨論開來。
“好了,今日要說的也就這一件要事。”天帝站了起來,指了指唯一的空位道,“你們回去後務必要将此事告知萬花仙尊,具體何時加封,本君會根據月相變化情況再告訴你們。”
出了議事庭,到了萬花仙尊府前,幾個仙君停了下來。
擡頭望着那塊黑底白字的牌匾,門楣上雖點綴了幾朵小藍花,卻愣是讓人後背感覺到了幾分陰涼。
一人正要傳音給裡面的萬花仙尊,萬花仙尊的府門開了。
“各位仙君,不好了不好了!”
出來的不是平日裡溫雅的萬花仙尊,而是一個綠紗裙的小仙婢,面容驚慌失措地朝他們而來。
幾個人被她的話拉住了腳步:“怎麼了?”
小仙婢喘着氣:“萬花仙尊的結緣燈要滅了!但燈燭沒有消失。”
結緣燈是飛升上仙時即會得到的法器,由自身元氣及靈力結成,代表着當前的靈力狀态。
正常情況下的結緣燈火一直常明,火苗偶爾會随心情波動,可若是結緣燈滅了,便代表着靈力完全消失!
油盡燈枯宣告着一位上仙的滅亡,可如今燭還在,便說明仙尊還活着。
幾個仙人搖了搖頭,質疑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位新飛升的小仙拉着仙婢問:“那你可知萬花仙尊此刻在哪?”
“好像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