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薄淵喚了一聲“阿甯”,那隻蝴蝶便停留在了他肩上。它撲閃着翅膀的同時,朗薄淵耳邊傳來了妹妹的聲音。
“行止哥哥,我用我的手環和你說話一直沒有收到你的回音,你到底在哪啊,别是出什麼事了吧,我找不到你,隻能留下這隻傳音蝶。”
“哥,江公子見到了一個女子,他說這女子和他友人被感染一事有關,我帶了江公子去找她的蹤迹,哥哥不要擔心我,你如果收到消息了一定要回我。”
朗薄淵和妹妹用傳音器收到對方的消息,次次都會回複對方,妹妹沒有收到他的回複,肯定也很着急。
“阿甯,哥哥收到你的口信了,你現在在哪?”朗薄淵轉了一下右手食指的銀指環,指環閃着銀光,意味着話已經傳過去了。
指環的光暗了下去後,朗薄淵等了片刻,并沒有傳來回應。
他對着同樣擔心妹妹行蹤的孟鶴西道:“阿甯說她去找人了。”
“找什麼人?”
朗薄淵把在江鳴家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孟鶴西。
孟鶴西點點頭:“朗姑娘是怕江公子誤将你們認作是殺他友人的兇手,所以想通過那名女子找到江公子的友人,查清這件事。你放心,我若是得了朗姑娘的消息,一定會先讓你知道。”
“好。”朗薄淵看出了他俊容裡暗藏的憔悴,深深歎了口氣。
别看孟鶴西平日一副潇灑随意、不受拘束的樣子,可真正辦起事來,卻是比任何人靠譜。
想了想,他忽又問,“魔族怎麼樣了?”
孟鶴西略有顧忌:“易知耳他沒有告訴你?”
“嗔魔襲擊魔族一事?”
“原來你已得知。那……讓天帝收留魔族也是你的主意?”
“是,是我讓他舉宴請各界來商讨收服魔獸一事,又在大庭廣衆之下感謝天君對魔族的“照拂”,如此才好順理成章地請求天帝庇護魔族。”朗薄淵加重了“照拂”二字,他按着眉心,嘴角溢着苦笑,“我想這是保護他們的最好方式了。”
“罷了,你也有你的道理……還有一件事,”孟鶴西的神色倏而鄭重了起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想說也無妨。”
“你想問的是,”朗薄淵順着他的目光摸上了自己的脖間,“這個……嗎?”
孟鶴西重重點頭,手指摸上了他脖間的印記。
朗薄淵脖間傳來一股來自他指間的熱意,聽到他問:“你的這個印記是否與嗔魔有關?為何與别人身上的印記不同?”
朗薄淵不打算對他有所隐瞞,便将那日在嗔魔魔窟裡做的交易也告訴了他。
“怎麼,魔君是對自己的意念很有信心,覺得自己一個月過後,定不會像外面的人那樣被嗔念控制,還是對嗔魔的話不容置疑,已經想好該如何抉擇了?”孟鶴西放下了搭在他脖間的手,輕飄飄的問話一句又一句地抛出來,滿含了嘲諷之意。
語氣是如此,可在他的眼神裡,卻分明寫滿了擔憂。
朗薄淵知道,這就是小妖王表示擔憂的方式,隻是被掩埋得太深,連小妖王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
朗薄淵身子微微前傾,金眸沉沉望着他的面容,嘴角勾着幾分笑意:“那你将我留在你的王宮中,就不怕我将這嗔念傳于其他人,傳于妖王殿下您嗎?”
孟鶴西别過臉避開與他對視,挂在他脖間的米黃蘆葦微微随風蕩漾,他昂着胸膛:“若你最後迫不得已要讓整個魔族和魔獸聯手,那我隻能選擇……”
頓了一下,語氣堅定:“親手了結你。”
“多謝了,若能死在你的逐月弓下,也比讓我被這嗔念折磨緻死痛快得多。”朗薄淵站起身來走了幾步,背對着他由衷歎道,“我先走了。這陣子感謝妖王殿下的好心招待。”
“等等,你去哪?”孟鶴西也站了起來,緊盯着他的身影。
“去凡間,找阿甯,除魔獸。”
“一起吧,正好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