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漸小了。雲野禾點點頭：“表哥回來之前的事大家已經知道了，我就說說他回家後的事……”

聽了許久，朗薄淵終于聽出了個大概。

雲家長公子回到府中後，他把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家裡人想去看望他，卻全都被攔在了屋外，能進去的，隻有他帶回來的那名女子。

雲家其他幾個小公子擔心自己的哥哥，紛紛不謀而合地去找女子了解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去得越發勤快了。

十天裡大公子去了二十多次，二公子去了三十多次，四公子去了十五次，有時候甚至能在第二天一早看到雲家公子從那女子房間裡出來。

後來連女眷也去找那女子，她的房間裡仿佛有什麼人人都想要的東西，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進去探索一番。

與此同時，府裡的矛盾多了起來。

從雲家公子們的感情瑣事到幾個公子行為放浪置家規于不顧，再到直系旁系間心生嫌隙，互相陷害，最後到家主忽然不明原因地重病卧榻，引得府裡明争暗鬥。

看起來和那被帶回來的姑娘沒什麼直接聯系，但這是雲野禾能給出的唯一解釋。

雲家自來了不速之客後，就像是幾根散落各處的枯木被人刻意聚在了一起，摩擦出了火星。

“那姑娘長什麼模樣？”

“現在下落何處？”

“家主又是因何病而死？”

在座的人接二連三地問着細節。

“她姓巫名歡，當時全族被仇家所滅，是表哥救了她。巫姑娘精通觀心術，能預測出他人的命數，表哥很信她，想着巫姑娘也無處可去，便把她帶回了府。在她來了之後，府裡發生了好幾件事都印證了她的預言。”

她能準确說出第二天下午五公子會去哪個門派會友，在展示修煉成果的過程中會遭受反噬傷害。

十天後六公子就要突破功法五重境，結束閉關了。

……

雲野禾拿了隻筆，根據印象，揮手在空中模糊地勾勒了巫歡的相貌。

“大概就是這樣了。”

那是一張漂亮的圓臉，梳着随雲髻，眼睛也是圓圓的，眉上流毛淺淡若山水畫的留白部分，眉勢上揚，嘴角如月牙上挑的彎鈎，顯出幾分淩厲感。

“有人見過她嗎？”孟鶴西問在場的人。

“沒見過。”思考很久後，大家都一緻地搖搖頭。

朗薄淵提醒道：“修了煥顔術的人可以慢慢将自己的臉捏成他人的樣子，我們這會看到的樣貌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孟鶴西仰頭倒了口酒下去：“也是，要是找不到人，就無法知道烏家遇害的真相，更不能知道她下一步的動向，真讓人頭疼。”

朗薄淵順口提了一句，聲音悠然：“要是你上次抓來的虎耳小童在，事情就簡單了。”

“那娃娃？他能做什麼？”孟鶴西不解。

“虎耳小童嗅覺敏銳，擅長追蹤，既然那姑娘曾在雲府裡住過，那麼隻要她動過靈力，房間裡必定會留有她的氣息，虎耳小童聞過後，就能幫我們追蹤到她的位置。”

“對呀，都怪我一個疏忽，讓他在城門那裡逃掉了。”孟鶴西一拍腿，抱怨起自己來。

“虎耳小童？是不是他的頭上長了兩個毛茸茸的耳朵，有着團狀黑花紋，說話奶聲奶氣地，像個小老虎一樣。”雲野禾抓住他的話，聽到朗薄淵提到的人，從前面快步走了過來。

“對對對。”孟鶴西站起來：“你見過？”

“他來過我們府裡，經常是在晚上偷偷潛入，大家都以為他是什麼邪妖精怪，卻沒見他傷過人。巫姑娘走後，我也沒再見過他了。”

陰秀和寒玉對視一眼，補充道：“我們在來的路上也看到了，那噬魂獸好像在追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