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薄淵再醒過來時,孟鶴西剛從外面進來。
“外面圍了許多被感染的人,正試圖攻入宅院,我把他們都困在了一處。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從浮生夢境裡平安回來,除了那些受感染的仙君,其他人都醒來了。”
浮生夢境是雲野禾設的陣法,可以讓所有進入陣法的人陷入沉睡,在夢裡進入同一個場景,身在其中的人不會意識到這是夢,布置陣法的人還會有辦法讓他們繼續保持沉睡。
隻是這個夢境需要維護,如果陣法被人從外面攻入,浮生夢裡的人也會受到攻擊。
而剛才他經曆的所有事正是發生在夢境裡的。
“魔獸已然知曉我們的位置,此處不宜久留了。”朗薄淵打着哈欠,伸展着身子,短短一夜過去了,這會起來就像休息了很長時間一樣。
咚咚咚。
忽有敲門聲。
外面出現兩個人影,傳來一道女聲:“魔君,我是寒玉。”
朗薄淵一揮手,門就開了。
寒玉和陰秀一起進來,看到孟鶴西也在,朝他點了一下頭:“魔君是最後一個離開夢境的,以防有什麼不測,我們兩個過來看看,如今魔君已經醒了,那便是安然無恙了。”
朗薄淵整理衣服從床上下來:“多謝兩位仙君挂念。”
見來的人是寒玉和陰秀二人,孟鶴西也不再避諱,他問了朗薄淵剛才就想要問的事:“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那雲公子做了什麼商量?”
寒玉和陰秀也紛紛望向他,一副我也想知道的求知表情。
朗薄淵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之前的事。
“你可記得,浮生夢裡的宅院和我們來到這府裡第一天見到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嗯,”孟鶴西想了好久也沒有個答案,就把問題抛給了陰秀和寒玉,“進了宅院後我沒怎麼留心周圍,你們看見了嗎?”
寒玉和陰秀想了想,同時搖頭。
“是池水。”朗薄淵回憶着那晚他是怎麼發現陣法的,“我們來的當晚,雲公子就安排了住處,我左右不放心,就在院中閑逛,夜裡有風,葉片吹的到處都是,池塘邊被樹環繞,可水面上卻是半片葉子也沒有。”
寒玉恍然大悟:“凡間布的陣法需要有介質,我們住的房間都環水分布,若以水為陣法中心,恰好能讓陣法覆蓋到所有人,将我們都帶到浮生夢裡,而為保證陣法效果不受影響,水面上要沒有雜物,這也是池上沒有樹葉的原因。至于魔君所說的現實與夢境的不同,應該也是水池的不同,在夢裡,我依稀記得那片水池上是有葉子的。”
“對。”朗薄淵繼續道,“我正要看看這是什麼陣法,雲公子就出現了。”
孟鶴西很快就猜到了後面發生的事:“哦我知道了,你們早預料到會有被感染的人混到我們中間,也就故意任由他們煽動情緒,在所有人沉浸其中時再用魔蝶标記他們,是這樣吧。”
朗薄淵點頭承認。
“原來如此。”陰秀連聲稱贊,“妙啊,我還在想為何不能在剛進入房間時就檢查他們身上有無印記,可轉念一想,若是當面檢驗,必然驚動他們,引他們動手,最好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做才穩妥。”
“行止你沒有提前告訴我計劃,就是擔心我會沉不住氣,知道誰是感染者之後,直接和他們大打出手吧!”孟鶴西問得直接了當,這也符合他的性子。
氣氛有些僵硬,陰秀和寒玉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絞盡腦汁想着要說什麼緩和氣氛的話。
朗薄淵沉吟片刻,堅定的眸光投向他,抱有歉意:“不過這次在夢裡,你沒有追問我走獸的事,而是在護印受到破壞時選擇幫我,顯然是我多慮了。”
這話對孟鶴西很受用,他展顔一笑:“還是行止懂我。”
房間外起了水流聲,地面細長的花紋凹槽溢出了水,孟鶴西後退了一步:“這就是陣法吧,雲公子在召我們過去。”
話音一落,所有人已經身在另一個房間了。雲野禾在主位,等着所有人都來到房間後他才坐下。
“浮生夢裡發生的事大家都看見了,多虧了…”雲野禾目光投向朗薄淵這邊,又很快移到了其他人身上,他友善地笑了一下,“衆位仙友的配合,我們才能找到藏匿于我們身邊的感染者。”
朗薄淵神色自若,仿佛他與這事無關一樣。雲野禾不透露他的名字并非是因為不知曉他的名字,而是為了避免他被有心人特意關注,引起麻煩。
“這麼說,我們之中已經有了感染者?”下面的人一陣嘩然,大家紛紛讨論起了夢境中發生的事,也有個别人端坐着不和任何人說話,目光卻瞧瞧圍着所有人轉圈。
孟鶴西拍了一下桌子,壓下了其他聲音:“夢境裡還有事情沒說完,雲公子你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