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城瞳孔震了一下,這件事他跟誰都沒有說過,包括饅頭和魚缸,衛季居然随便一猜就對?
他是怎麼猜到這一點上去的......
運氣,純屬運氣,猜的這麼準,純屬瞎貓逮到了死耗子。艾星城非常自洽地找到了答案,眼睛裡的震驚迅速回落,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亂扯”。
衛季抿嘴笑了笑,把指間翻飛的打火機丢進了衣兜,“我是不是亂扯你自己心裡清楚。”
還沒等艾星城聽明白這句話,衛季又抓起他的手腕,舉起來在兩個人之間晃了兩下,“記得拿創可貼貼一下,小心傷口發炎。”
被突然抓住手腕這件事弄的艾星城顧不上弄明白衛季之前的話了,他跟衛季可一點兒都不熟啊,衛季對他是不是關心過頭了?
他趕緊甩掉衛季的手,把自己受傷的手背到背後,斜了衛季一眼,“你管我。”
“我不管你,”衛季看他一眼,“我就是提醒一下你。”
“嘁。”艾星城嘴角向下癟了一下,“不必,謝謝。”
衛季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笑,沖他擺擺手,“随便你,我走了。”
“嗯。”艾星城嗯完就轉身,沒有一絲客氣。
衛季歪着腦袋盯着艾星城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
他走的快,沒多大一會兒就看到了路邊停着的那輛黑色的奧迪。
衛季往這邊走的時候,奧迪的車前燈有節奏地閃了兩下,跟他打招呼。他趕緊小跑幾步,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小松哥,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嘿!”王小松在挂檔的同時側頭看了衛季一眼,“什麼時候變這麼客氣了?”
“應該客氣的,你這麼辛苦。”衛季拉開安全帶,系上。
從來隻坐司機位後排的衛季今天坐到了副駕上,王小松半張着嘴想問衛季點什麼,想了想,又把嘴閉上了。
沒什麼好問的,少爺嘛,想坐哪裡坐哪裡。
王小松打了個轉向燈,車子順滑上路,“辛苦個啥,我拿的就是這個辛苦錢......再說了,真不辛苦,這比起我以前......真是強太多了。”
“以前?你以前是幹什麼的?”衛季問。
“哎呀,”王小松啧啧嘴,“你小孩子就别問了,反正不幹好事。”說完故意撸起右邊的袖子,胳膊上赫然紋着一個虎頭,巨大,蓋住了大半條胳膊。
衛季眯起了眼睛,對着那個大虎頭更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發現了被紋身遮住的層層疊疊的傷疤。
“你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衛季問。
“年輕時候不懂事,打架打的。”王小松答,隔了幾秒又說,“你别看我有這些傷,保護你綽綽有餘了。”
“我不需要别人保護。”
“好好好,你不需要。”王小松很照顧衛季的自尊心,哈哈笑了兩聲。
車子沿着大道往前開,車速偏快,道路兩邊的霓虹急速地往後,刷出一道道彩色的幻影。
衛季背靠着座椅,搖下一半車窗,看着窗外的夜景,想要挖出更多藏在深處的記憶。
“小衛,”王小松眼睛盯着前擋風玻璃,“你今天跟清清吵架了啊?”
清清?衛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王小松嘴裡的清清就是何清清。。
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情況下,提問不失為一種特别合适的應對方式,“你怎麼知道?”衛季說。
王小松:“我剛才看她先出來了,直沖沖地往前走,叫她她也不理。”
衛季:“你叫她幹嘛。”
王小松:“叫她上車一起回家啊。”
衛季:“沒必要。”
王小松:“怎麼沒必要了呢?你兩天天一起回家,今天沒必要了?看來你兩這個架吵的挺大啊。”
天天?一起?回家??
衛季對此時接收到的信息完全無法消化,他皺起眉頭,曲着手指,輕叩露出來的半截車窗。
車裡短暫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王小松繼續絮叨着,“說實在的,我還挺少看到你們兩個鬧别扭的。”
“唉......女孩兒本來就難哄,更何況漂亮女孩兒,你攤上事兒啰,衛少爺。”
“那就不哄。”衛季說。
“别嘴硬了。”王小松笑。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車子開進了江邊的一個高檔小區。
小區很大,道路兩旁的樹木蔥茏,濃濃的樹冠陰影傾瀉下來,把地面染成了墨色。
車子七萬八繞,停在了小區最南端的一幢别墅門前。
院子裡燈火通明,透過整面牆的落地窗别墅裡繁複璀璨的燈飾把周邊照的更亮,與疊手立在門邊的衣着樸素的中年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衛季眯起眼睛,猜測着女人的身份。
王小松停好車後迅速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的車門,伸手墊在車門上方,彎腰等着衛季下車,“下車了少爺,你媽又在等你了,别讓她等久了。”
衛季舔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氣,長腿跨出車門,抓起書包挎在肩上,朝“家”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