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财消災,然而這僅僅是第一輪。
走在街頭,随處可見假的魂玉。假魂玉遠遠看着與餘惟松手上那塊基本無差,實際質量參差不齊,明晃晃擺在外面,引人上鈎。有些一看就能辨出是假的,有些光是靠看,難以分辨。
他們路過套圈的攤位,小販手裡拿着一串竹圈熱情拉客:“來來來!九塊下品靈石六個圈,九塊下品靈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套中了,價值千萬的魂玉直接帶回家!”
他們路過賣糖畫的攤位,攤主手裡舉着個勺,扯着嗓子大喊:“畫糖畫勒,什麼圖案都能畫,沒準裡面有意外驚喜哦。”
路過一家賣玉器的店,店主不喊不叫,人就站在門口,面前整整齊齊擺出十塊上好品質的魂玉,哪怕是假的,看玉的色澤也能看出價值不菲。
主角團停在玉器店門口,餘惟松與樓枝雪對視幾息過後,默契地覺得這裡可能會有真的魂玉,餘惟松伸手去摸,店主用扇子攔下:“诶!隻能看不能摸,除非花錢買下。”
“不摸怎麼知道是真是假。”祝辛溶道。
店主是個婀娜的女子,半露酥/胸,聲音嬌媚,眉眼透出幾分商人的精明:“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規矩不能破。”她提着盞燈湊近魂玉,一晃而過,“你們也看到了,我這玉的質量不差,買到隻有賺到的份。”
餘惟松禮貌詢問:“請問價格。”
店主豎起三根手指:“三十塊上品靈石一個。”
三十塊上品靈石都能買她半邊鋪子了,這些魂玉沒有一個是真的,訛人啊!祝朝念上前勸道:“師兄,我覺得這兒裡面不會有真的,你想啊,若是真的魂玉他們怎麼舍得擺出來買,就算他們舍得,更不可能隻值三十塊上品靈石。”
“你這小姑娘說的可不對,”店主遭到質疑,不大高興道,“魂玉對于你們來說是無價之寶,對于我們這些不會用的商人來說,最大的價值就是拿來牟利。再者說了,這裡有十塊魂玉,你們若能一次猜中,算你們運氣好,我認栽。若你們運氣不好,買十塊錯了九塊,那我賺到的可不止三十塊上品靈石。”
她指了指店門口的金字招牌,眼睛都不眨地說:“本店開了百年,童叟無欺,店就在這裡,十塊開不到真的,歡迎随時來找我。”
童叟無欺,隻是不欺童叟。
祝朝念經曆過上一世,深知裡面的套路。十塊魂玉,猜錯一次他們就得回到城門口重新交錢進來,如此反複,他們早就賺夠,在第九次的時候,估摸他們身上不剩什麼錢了,就不會再放他們進來了。這算盤打得精,其實這玉器店早就和老乞丐串通好了。
這三十塊上品靈石送出去實打實等于白送給别人,她這師兄在宗内每個月的月例不過才十塊上品靈石。
祝朝念去拽還在猶豫的餘惟松:“師兄,三十塊上品靈石不是小數目,我們再看看,還有很多地方沒逛呢。”
餘惟松拗不過祝朝念,被拉着離開。祝朝念剛看住這頭,那頭邺雲蜇掉隊,走到一家雜貨店門前。祝朝念雙目瞪大,瞳孔驟縮!
她怎麼會忘了還有這一号人物!
邺雲蜇,上一世導緻他們早早在詭城破産,差點露宿街頭的主要真兇。
上一世,祝辛溶還沒來的時候,負責給進門費的人是餘惟松。餘惟松帶的錢不多,幾次猜錯重新進出後,沒錢了,他又不好問兩個女孩子要,于是轉頭問了邺雲蜇。
邺雲蜇,一個被封印了上千年,剛剛從封印出來的人哪來的錢,于是祝朝念在邺雲蜇的假笑面具下,第一次看到了尴尬的神情。
她好心遞出自己的靈石,替邺雲蜇解了圍。進去之後,邺雲蜇像這一世一樣掉隊去别的地方,祝朝念不放心跟過去看看。
邺雲蜇沒錢,店家不給錢不讓進,将邺雲蜇攔在外面,還滿口髒話,嘲諷邺雲蜇:窮鬼、小白臉。“狗娘養的”這種話都出來了。祝朝念到了的時候,不知前因後果,邺雲蜇已經和店主打了起來,店主看着兇,到底不是邺雲蜇的對手,沒兩下輸了。
邺雲蜇騎在店主身上,用匕首指着店主的脖子問:“現在,能不能進。”
店主躺着“呸”了一聲,硬氣道:“沒門!”
“來人……”
店主試圖喊人幫忙,邺雲蜇沒給他機會,直接割斷了店主的喉嚨。店主死後屍首如煙飄散,邺雲蜇擦了擦匕首,不管周圍人的非議走進店内。
這是祝朝念第一次親眼看見邺雲蜇殺人,她呆站在原地,任風吹了好一陣兒,頭腦才冷靜下來。安慰自己,這裡的人都不算活人,所以邺雲蜇不算真的殺人。
不然她沒法說服自己去攻略一個殺人魔。
命案發生不久,官兵來了。這裡不是活城卻有着和普通人間一樣的制度,殺人就得伏法。
死者家屬一把鼻涕哭訴,說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死了,他們一家生存是如何如何的艱難……
最後,為平息這件事,主角團他們賠了兩大筆錢,一筆給“官府”,一筆給死者“家屬”。
賠完錢,主角團四個人加起來統供剩下三個下品靈石。也是給完錢隔了一日後,主角團才察覺這一切都是假的!早在他們之前,就有些來尋魂玉的暴躁人士,試圖大開殺戒奪走魂玉,城裡的人為了對付這一類人,專門排了這一出騙局,屢試不爽。
“家屬”是假的,“官府”實則是圈錢的機構。
總之一切都是為了圈錢!圈錢!圈錢!
這座詭城動不動就會騙得你傾家蕩産。
祝朝念眼看邺雲蜇就要走進雜貨店,驚恐大喊:“辛溶,快去看着他!千萬不要讓他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