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厮迎上前,“幾位客人來晚了,店裡沒位置了,是否介意站着?”
一樓座位外圍還站了一圈的人,跟看雜戲團似的,非要往前面擠。祝朝念可不願意傻站着跟别人擠幾個時辰,她把省下來的靈石賞一部分給小厮,重新問:“現在有沒有座位?”
“有!有!”小厮手捧靈石,小跑去“趕人”。
收了錢的小厮尚且上道,硬是在一樓前面、靠近高台的地方給他們騰出了個位置。
“有沒有看到我們要找的人?”餘惟松一坐下就問祝辛溶。
祝朝念認真辨認每一處,搖搖頭:“沒有,應該還沒來。”她看的認真,勢必要找到魂玉證明自己不輸給祝朝念。她在來的路上想通了,攻略反派不能急,不然她就會重蹈祝朝念的覆轍,惹怒反派死在反派的手裡。
都怪邺雲蜇平時僞裝得太好,她都快忘了邺雲蜇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越快接近等同死得越快。
她之前無數個攻略者和祝朝念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她要完成任務,必須做邺雲蜇的獨一無二,讓他為了她甘願放棄搶奪魂玉。為此是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至于祝朝念,她以前沒有放在眼裡,現在更不會放在眼裡。
“咚咚咚!”鼓聲沉悶地敲響三下,所有人看向台上。
台上站着俗雅間的掌櫃,他啰啰嗦嗦講了一堆開場詞後,開始介紹規則:
“老規矩,一共四十九幅畫,設七局,每局下場七幅畫,其中一幅是真的,剩下六幅全是假的,你們需要在假畫當中找到真的那一幅,賠率是一賠十。除此之外,猜對最多的人有資格上四樓和我們的宮盛畫師單獨見上一面。”
四樓?這裡怎麼有四樓?
“這個宮盛畫師是誰?”祝朝念沒明白,“跟他單獨見上一面是有錢嗎,怎麼人人聽到“宮盛”二字都那麼興奮?
祝朝念自來熟,背身問坐在身後一桌的客人,那客人見祝朝念長得漂亮,态度又好,好心解答,被身邊的人攔下了。身邊人上下打量祝朝念,懷有敵意道:“外來人,打聽那麼多幹嘛,赢了你們也見不到宮盛畫師。”
“為什麼?”祝朝念認真發問。
尋常人見到對方這種态度早走了,那人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噎了一口,不耐煩道:“沒有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你們見,走走走别再問了。”
“謝謝大哥。”别人趕她走,她還禮貌道了句謝,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邺雲蜇百無聊賴輕敲桌面,剛才的對話他全聽到了,推斷:“和魂玉有關。”
餘惟松想法相同:“宮盛畫師可能就是我們要找那個人。”
餘惟松與樓枝雪默契對視,樓枝雪點點頭,餘惟松站起身,刻意大聲道:“茶點怎麼這麼久不上,我去催催。”說着他混入人群中,悄咪咪上了樓。
祝朝念等茶點上來的時間,專心數靈石,口裡碎碎念:“一、二、三、四、五,先下那麼多。”
邺雲蜇豎起耳朵,大緻能猜到祝朝念在幹什麼,勸道:“祝姑娘,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賭坊可是金山銀山全都留不住的地方。”
“人争一口氣,你不懂。”祝朝念挂念她輸掉的六塊中品靈石,眸子燃起熊熊烈火,靈機一動,她不懷好意看向邺雲蜇。
邺雲蜇眼睛看不到,耳朵尤其靈。她單方面決定,暫時和邺雲蜇握手言和、冰釋前嫌、暫時攜手合作實現共赢。
當然,共赢之後繼續橋歸橋,路歸路,分道揚镳,不矛盾。
“嘻嘻。”木棍就擋在兩人中間,像條三八線,祝朝念移開棍子,一雙杏眼又大又黑,眸光像盛滿星光閃亮躍動。
邺雲蜇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我想……”
“不可能。”
沒等祝朝念說出口,邺雲蜇當即否了。
祝朝念失望地“哦”了聲,自食其力下了第一場注。
沒有懸念,輸了。
桌上是各色各樣的糕點和果脯,換做平時,祝朝念早該吃上了,如今她看都沒看一眼。
樓枝雪關心道:“念念,怎麼不吃?”
祝朝念頹靡托腮:“沒有胃口。”這破城兩世加起來騙了她好多錢,她感覺她就是個大冤種,不甘啊!
“素閑姐姐,這詭城我決定不走了,”祝朝念賭氣道,“等你們找到你們要的東西就先走吧,你們不用擔心我,或許我等死心後就會自己回太衍宗了。”賭氣之外,她認為和邺雲蜇冰釋不了,能離開主角團對她來說最好。
“诶。”她連連歎氣三聲。
邺雲蜇聽她歎氣,聽得一聲比一聲心浮氣躁,他平和的面具撕碎,咬牙切齒問她:“你到底想幹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