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就跟在林半澄身側,她收斂了渾身的陰氣,努力降低存在感,做個透明鬼。
她已經傷害了兩個學妹,現在心裡充滿了悔恨和愧疚,沒敢應聲。
林半澄替她回答:“她在。”
那女生便大聲說:“于欣學姐,我們會好好讀書的,你安心去吧。”
一群女生紛紛點頭附和。
不敢不好好學啊。
林半澄歪頭:“看來她們真被你吓到了。”
于欣哭笑不得。
這件事發酵到這個地步,不可能不驚動校方。他們剛走到一樓,好幾個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匆匆趕來。
校長是在床上被人一個電話喊起來的,聽到事情發生經過後,驚了一聲冷汗。
“警察同志辛苦了,我們一定好好配合你們查案,另外武芳的兒子鄧教授也來了。”
鄧新朝身材中等,戴着副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一起來的還有他的老婆。
“媽,你沒事吧?”鄧新朝看到武芳戴手铐的模樣,立即往前沖。
還沒到跟前,就被他老婆拽住了。
“你幹什麼,你媽現在是殺人犯,别過去。”
“她是我媽。”
“你沒看到那些人在拿手機拍嗎,你想和你的殺人犯老媽一起上新聞是不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鄧新朝看到那一部部手機,沒有再動,隻是看着武芳問:“媽,他們說你殺了于欣,是不是弄錯了?”
武芳的背部佝偻地愈加厲害,仿佛蒼老了十歲。
“是真的,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受,你不要管。”
“媽,你糊塗啊。”鄧新朝痛苦至極。
林半澄雙手環臂,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好了,同學們還要休息,有什麼話我們回警局再說。”周警官發話。
一群人立馬轉場,到了警察局就不能繼續直播,網友哀嚎一片。
武芳按理應該被關押審訊,但考慮到案子極其特殊,周警官找了個房間,讓相關人員和鬼能面對面把這件事情講清楚。
鄧新朝看着母親被鎖在審訊椅上,忽然朝林半澄撲通跪下:“大師,我媽是為了我才做出那件事,有什麼罪過我來受,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他又沖空氣磕頭:“于欣,我不知道你在不在這裡,我向你道歉,我媽她是一時糊塗,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
武芳見狀哭着說:“兒子,不關你的事。”
林半澄眉頭擰起,又磕頭,不愧是母子。
她冷笑:“武芳是殺人,要是磕頭就能贖罪的話,還要刑法幹什麼?”
鄧新朝說:“那我賠錢,五十萬夠不夠,一百萬、兩百萬,隻要您能原諒我母親,大不了我這個教授也不當了。”
校長在一旁聽了,歎息:“抛開别的不說,鄧教授是個孝子。”
鄧新朝老婆卻氣極,扯着丈夫的胳膊:“你瘋了,我讓你來是把這件事摘幹淨,不要影響我們家的名譽,不是讓你惹禍上身的。”
鄧新朝:“他是我媽,我不能不管她。”
“她現在是個殺人犯,是個大騙子,”她毫不顧忌地說,“早知道你的保研資格是這麼來的,我就不會嫁給你。
“現在我的孩子有了個殺人犯奶奶,你讓他們長大怎麼辦?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從來不讓她來我家帶孩子,不然都要被她帶壞了。”
聽着妻子一連串的責罵,鄧新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