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看着林旭,眼裡也帶了笑意,主動邀請道:“一起……去吃飯嗎?”
川有些意外地側頭朝他看去。
雲待人雖然溫和,卻難以接近。
總是埋頭在照顧山鷹和分辨草藥的繁雜事務之中,因為巫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幾個月他幾乎一直住在巫的房間裡。
部落的人都很擔心他這樣一直壓抑着會不會壓垮了。
可是現在朝他的眼裡望過去,川覺得又看見了似曾相識的光芒。
那種光芒他曾經在巫的眼裡看到過。
堅定,熱烈,滿懷希望。
雲的情緒很少這麼外露,他應該很高興才會如此失态吧。
想着想着,川的心頭也不由籠罩了一層陰霾。
巫一直守在部落裡,接受部落給他的保護。可這不僅僅是保護,更是囚籠。
他曾經看到過,巫在禾部落凝望河對岸的眼神。
小時候,部落的人常常說,山鷹部落曾經也是聞名大陸的大部落。
當時各個部落的巫都會和山鷹部落交好,舟部落每年都會在年終尾祭的時候邀請部落的繼任巫去做客,跟着新年的第一撥船隊遊曆整片大陸。
偶爾有部落的老人,還戀戀不舍地回憶着故土。
那是他們童年曾經嬉戲過的地方,時間走的實在太快,隻不過過去了八十年,曾經的名望就已經如煙雲般散去……
聽說,那是因為和商部落的一場戰争。
那場戰争折損了火種的元氣,八十年來一直沒有複原,所以在地動來臨的時候巫才會為了保護族人受到那麼重的傷害。
山鷹部落甚至是有意地隐姓埋名,主動削弱了自己的名聲傳到商部落耳中的可能。
商部落肯放他們一馬,已經足夠寬容。
就在川回憶着部落曆史的時候,舟部落的人卻急的炸了鍋。
“今年最後一次商隊不能去了?”帶着面罩的黑衣人有些不安:“怎麼能突然取消了……你們沒有一點信譽的嗎?山鷹部落的巫都病重了,等開春了部落搞不好都沒了!你們拿了我的錢的!”
“……我說,大兄弟。”商隊的負責人語氣沉重:“實在不是我們不講信譽,這氣候驟變河道都封了,我們能怎麼辦?”
“……那你們不能想想辦法的嗎!”黑衣人急了。
“……人家山鷹部落都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呢,聽說他們巫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商隊領頭人歎了口氣:“我們也和山鷹部落做過生意的,像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嗎?”
“呵。”黑衣人冷笑一聲,說:“要是商隊的東西送不過去,你試試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