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鎖喉還會其他的招嗎?!
魏子喻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半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響。如果讓她開口,她一定要吐槽下這個女鬼毫無新意,害人方式一成不變。
“咳。”
好疼。魏子喻感覺背靠尖銳的利刃,似乎是嶙峋白骨,戳得她渾身膈應。還沒來得及多想,肩頭忽的沉重,一個黏糊糊又圓滾滾的硬物抵在她的肩部,細密的鮮血随着長長的黑發,從她的右肩一直淋漓而下。
魏子喻脖子上的白骨爪子并沒有再用力,她忍住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餘光瞥向那個抵在她肩頭,近乎臉貼臉的玩意。
是那女鬼爛了臉的頭顱。
惡寒陣陣。
幸好早前有過經驗,才不至于直接吓暈過去。熱氣從她的鼻中鑽出,肩上的頭顱也動了動,徹底靠在她的臉旁。
魏子喻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她不顧脖子的疼痛,歪着腦袋躲避這冰涼發臭的玩意對自己皮膚的刺激。
“很久……”
魏子喻愣住,寒意布滿全身。她瞥向女鬼,女鬼的臉被長長黑發遮蔽,露出的部分也都糜爛腐壞,看不清她是否開口,但四處無人,聲音确是從耳旁傳來的。
“找了很久,終于……”
“找到了……哈哈哈……”
尖銳滲人的笑聲萦繞在耳畔,魏子喻閉上了眼睛,感到肩頭物體劇烈的顫抖。
“找到了……”
女鬼支支吾吾地重複着一句話,她不由地攥緊了自己的白骨爪子,攬住魏子喻,用粘着鮮血的黑發裹滿她的半身,長長的纏繞着,似乎想要永遠這樣依偎。
千年的時光不過一晃,往日情境在瞬間回溯,重返眼前。
駭人的聲音消失了,她安靜地靠在魏子喻的肩頭。
一如從前。
魏子喻快被黑發堵住口鼻,無法呼吸。她看女鬼停止了行動,黑發的包裹也并未牢固,抱着大不了就是死了,到時候化作鬼來找這女鬼讨要說法的想法,卯足了勁,晃動着自己的身體,從層層黑發中扯出手掌,扒開脖子上的白骨爪子,一股腦兒沖出了女鬼的束縛。
“呼……”
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仿佛重獲新生,但是并未松懈。趁着女鬼還愣在原地,撒開腿就跑,奔向門口,用身子撞開大門,向外逃竄。
夏日夜晚,蟬鳴一片,悶熱異常。
路燈灑下黯淡昏黃的光,地面上雨水的痕迹一覽無餘。魏子喻橫沖直撞,不顧腳底打滑,向着大路狂奔。
有人,有人就好了。
她想,也許紅衣女鬼隻出現在她家,也許隻會在她獨處的時候出現……明天早上,一切都會正常的。
自我安慰中,魏子喻已經跑到了一個小道。
小道挨着一條深不見底的河,黑漆漆的,前方卻透出光亮。希望指引着她,她壓住愈發急促的心跳,沿着小河,加快了步伐。
沖出這個小道,就是一條明亮的大路,有斑駁陸離的光,有人滿為患的小吃街……她可以挑一個24小時營業的店鋪,待到天明。但是……
絕沒有眼前這抹在鮮豔的紅。
她後退了幾步,确信地往前望了一眼。
希望蕩然無存。逃不掉的,終究還是逃不掉。
隻是片甲思索,待那紅衣愈發逼近,她反而沒有那麼害怕,心裡似乎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是惡鬼害人,恐怖片慣用套路。現實不是戲劇,她沒有主角光環,定是必死無疑。
伴着幽幽蟬鳴,女鬼瞬間閃現到眼前,口中喃喃:“找到了……”
她伸出白骨的手掌,似乎要來抓住她。
魏子喻急忙後退,卻是無路可走。她靠着河邊,太過着急沒注意被凸起的地面絆了一下,微微顫顫地沒站穩,半個身子忽地後仰。
“啊!”
魏子喻的臉龐顯得格外蒼白,低矮的欄杆并未阻止她的後墜。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平靜的河面上起了波瀾,深黑的水洞很快吞噬掉她的身子。
污水不斷灌入她的口鼻,似乎湧入了五髒内腑。難受,太難受了……她連撲騰的力氣也沒有,四肢發麻,沉入無盡的深淵。耳邊的水流聲漸漸淡去,眼前出現了一絲光亮,她知道,這是離開人世前的幻覺。
失去意識的前幾秒,眼裡閃過那襲紅衣。她想,自己死前還是忌憚着這個紅衣女鬼。
究竟多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