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娩被捏住下巴,滴着血的舌尖豔紅醒目,把唇瓣染成玫瑰色,蔣探粗粝的手指陷入雪白的軟肉中,雪娩被迫擡起下巴,不得不伸出雙手,十指虛虛握住蔣探的手腕,像是想要把蔣探的手拿開。
“你的舌頭出血了,陸辰這家夥……”蔣探看了一眼地上的陸辰,又覺得死者為大,但還是有點兒急,“怎麼辦,你會被感染的。”
說着,他竟然不過腦子,伸着脖子就要去吮雪娩的,好像把毒血吸出來雪娩就能沒事,才剛一挨上那點兒小巧的軟肉,就被言司空扯着後領拉開,言司空臉色鐵青,“你不要總是占雪娩便宜好不好。”
他說完這句話又忽然補充一句,“陸離哥才死多久,你能不能有點兒良心。”
說着,言司空的眼神又落在陸辰身上。
……死者為大,算了,陸辰都要死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雪娩蹙眉,因為舌尖外露,所以說話聲都有點兒含糊,帶着點兒鼻音,尾音發顫,“你們要幹什麼……”
他本想說你們怎麼不坐飛機離開,這個時候過來浪費時間幹嘛。
“忍一忍,雪娩。”言司空抽出一根細長的絲帶,纏繞在雪娩的舌尖上,他用力收緊,想要逼迫毒血流出,雪娩被突然收緊的細帶弄得抖了一下,舌尖想往後縮,卻被牢牢卡住。
雪娩忍不了了,伸手蓋在蔣探的臉上把人往後推,蔣探的鼻子都被他按歪了,卻還是“助纣為虐”,勸雪娩,“忍一忍,雪娩,唔,說不定這樣做你就不會被感染了。”
于是雪娩的另一隻手按在了言司空的臉上,他把兩個人往後推,跪坐在地上,往後退了幾步,清澈的涎漿混着鮮血滴落,雪娩手忙腳亂地解開絲帶,把那被濡濕了的絲帶胡亂扔掉,卻沒想到直接落在了蔣探挺直的鼻梁上。
雪娩感覺自己和那種不懂禮貌,對着别人吐口水的人也沒什麼差别了,羞恥讓他的耳朵通紅,他抿了抿唇,甕聲甕氣地說,“不要你們留在這裡,你們坐飛機走吧。”
蔣探還有些走神,憨憨地伸手去抓那根絲帶,一旁的言司空隻覺得腦袋裡一根筋狂跳,頭昏腦漲地痛起來:“你要跟他一起死嗎?”
“現在我也被感染了。”
言司空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站在原地,直直看了雪娩好一會兒,忽然說,“也不一定就被感染了。”
“你都看見我舌頭流血了。”
言司空梗着脖子,“我們把毒血擠出來了。”
雪娩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個傻瓜,“你應該知道的,不管之前有沒有真的被感染,現在的我就是已經被感染了啊。”
蔣探已然魂遊天外,聲音有些發飄地說,“萬一沒有呢……”
雪娩終于放棄,跪坐在陸辰身邊,嘗試将人拖走。
“他被咬的是脖子,這個時間喪屍病毒應該已經到腦袋了,但是他看起來好像是死了,而不是要變成喪屍。”
言司空忽然出聲打斷了雪娩,他幾步走了過來,半蹲下,伸手觸摸陸辰的頸動脈,“還在跳動,但是他的肌肉都放松了,可見……”
雪娩看向身後的房間,透明牆内,從未使用過的機器正默不作聲地發光。
“這小子這麼好命,有了抗體?”言司空皺眉,但眼底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絲狂熱與興奮,他伸手按住陸辰的傷口,将人拖向儀器,打開門以後找到了消毒按鈕,将自己和陸辰沖洗幹淨以後走入了儀器内部,簡單地止血包紮以後,就迫不及待地将陸辰的血液抽出,制作血清。
雪娩也跟着他們身後,就在陸辰搗鼓儀器的時候,被淋的濕淋淋的雪娩也走到了他身後。
“我們要有血清了,是不是?”
濕透的衣服緊貼着雪娩的身體,頭發也濕成一股一股的,酒精刺激的雪娩不停流淚,眼眶通紅。
言司空回頭看見,連忙找到一條毛巾遞給雪娩擦幹身體和臉,自己則找到兩支注射器,一支裝好産出的血清,另一隻則空着,他走出房間,把門反鎖,然後走到剛被打爆腦幹不久的喪屍身邊,抽取了一管新鮮的腦組織液,順着鎖骨下動脈注射入體内——鎖骨下動脈的分支也為大腦後部和小腦供血,因此他注射完喪屍原液後就立刻給自己注射了血清,做完這一切以後蔣探開始動手綁他。
言司空:“?”
蔣探皮笑肉不笑:“你把我關在這裡,你要是變成了喪屍,第一個被咬的就是我,綁你怎麼了?”
言司空閉眼,任由他去了。
但他想了想,又睜開眼看着蔣探,說,“不然你也來一針。”
“門已經被你反鎖了,你先把鑰匙給我。”
言司空看了看房間裡的雪娩,竟然不給了,“等我死了再說把鑰匙給你的事。”
語畢,他便盯着手機計時,不同部位感染變成喪屍的速度也是不同的,其中也有體質差異,他從鎖骨下動脈注射,再慢也會在15分鐘内變成喪屍。
時間緊迫,他不願意慢慢驗證,隻想盡快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