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蛋,許清霁和費聲決定前往張光明老家尋找線索。
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混沌區中的神秘女孩兒究竟是誰,說不定在更早的時間線裡會有答案。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白秋秋自告奮勇,“我已經有對付寄生物的經驗了,多個人多個幫手!”
許清霁眯着眼睛懷疑地打量他。
白秋秋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自暴自棄道:“哎呀!我和你住在一起,誰知道我今晚會不會也被拽進混沌區,這不是想着先找一找線索嗎?帶上我呗,多我一個不多!”
反正車也夠坐,許清霁不置可否。
三個人很快到了瑚水灣附近的村莊。
村頭,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在烈日下除草。
“您好,請問您知道張光明是哪一家嗎?”
女人停下了動作,撐着腰,有些茫然地看着幾人,過了一會兒,指了指村裡的一個方向。
這裡的房子建得毫無規則可言,她這一指過去,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哪一間。
費聲繼續問道:“您能告訴我們,具體應該怎麼過去嗎?”
女人咬了咬下嘴唇,神經質地摳着手指。
她的肚子大得過分,顯然快到了即将生産的時間,相比之下,因為營養不良而纖細的四肢和毫無光澤的臉頰,顯示出她在家中過得并不好。
不等她答話,旁邊的屋子中走出一個瘦小幹癟的男人。他看見女人停下勞動,和外來者講話,當即沖了過來,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巴掌扇在比他高了半頭的女人臉上:
“你個倒找錢都不要的晦氣東西!生不出我老張家的兒子就算了,他媽的連活兒都不肯好好幹,吃我的喝我的,還一天到晚就知道躺在床上!”
他還要接着打,費聲一擡手,揪住了他的後脖領子,拎小雞一樣把他丢在旁邊,嚴肅道:“你是她丈夫吧?家暴這種事情我們會起訴的!”
男人一見費聲高大壯實的模樣,肩膀上又扛着星星,氣勢頓時軟下來,聲音谄媚:“喲,長官,真是不好意思。這死婆娘生不出帶把的崽,和您講話都髒了您的耳朵,您有什麼問題問我就行。”
[2324年了,怎麼還有人重男輕女到這種程度的!]塔塔憤懑,[就該給他砍了那多餘的器官!]
“所以你是雄性還是雌性?”許清霁好奇,“雖然你的聲音聽起來像男孩兒,但是水母也分性别嗎?”
[我?]塔塔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慌張起來,[糟了,從我有思想開始,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救命!我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
男人的暴怒和女人的麻木令許清霁蹙眉——這裡的土房子蓋得很近,這麼大的争吵聲,周遭的鄰居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情況,仿佛已經熟視無睹。
一個紮兩根麻花辮的小姑娘從房門口探出頭,她面色蠟黃,指關節的皮膚皲裂,穿着破舊的看不出底色的麻布褂,腳上的草鞋斷了繩子,勒進肮髒的腳趾縫中。
見無人說話,大家都看向她,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靠在門邊上,飛速垂下了眼睛:“爸爸,飯燒好了。”
“沒看見我正在和幾位先生講話嗎?”男人本想沖過去打她,但忌憚于費聲還在邊上,因而隔空揮了揮手,做出一個扇巴掌的動作,“他媽的,大的小的都沒長眼睛。”
下一秒,他又換上了滿是褶子的笑容:“幾位先生,要不要來家裡吃飯?我們這邊的石榴又大又甜,正是收獲的季節,買一些回去帶給家人嘗嘗啊?”
“我們不是來買石榴……”
“好啊。”許清霁打斷了費聲,“不過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是來找張光明家的,而且我也不能确定你的石榴就一定好吃,隻能先買一個嘗嘗,等我們去他們家看過之後,如果好吃,再回來找你買,你看怎麼樣?”
“可以可以!”男人轉頭吆喝妻子,“死婆娘沒點兒眼力見,快去給先生摘個最大的石榴來!”
木讷的女人聽了話也不出聲,挺着大肚子,轉頭去給許清霁摘石榴。
男人一回頭,又是滿面笑容:“你們要去張光明家,就從這條路過去,第三個岔路口左轉,右手邊第一家就是。”
“多謝。”許清霁爽快地付了錢。
白秋秋掃過他根本買不了兩個石榴的餘額,震驚地想——難道這年頭住着市中心大平層的富家子弟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難怪想要非法倒賣食鹽苟且偷生!
女人摘了石榴回來,顫抖着雙手遞給許清霁。
接過石榴的片刻,許清霁的餘光落在她懷孕的肚子上——
是看錯了嗎?
他怎麼感覺女人的肚子好像更大了一些?
“塔子,這個女人是不是被寄生了?”
[你終于發現了。]塔塔毫不意外,[你想要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