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舒道:“握緊竹竿别掉就成。”
話落,豆苗忽然“哎呀”一聲。就看小孩一用力,那魚鈎上的魚兒也跟着使勁兒。
葉以舒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瞬間握住竹竿,幫着小孩一起拉。
嘿,是條三斤重的大魚。
“大哥,我釣上來了!釣上來了!”小孩竹竿一扔,叉腰沖着葉以舒,像神氣的小公雞,道,“我厲害吧!”
葉以舒假模假樣拱手道:“厲害厲害,在下自愧不如。”
豆苗傻笑一收,作揖回道:“大哥說笑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噗嗤笑開。葉以舒就地殺魚挖竈,招呼豆苗道:“豆苗,撿些柴火。”
“哎!”
兄弟倆配合,起了竈,開始烤魚。
豆苗守在竈旁遞木柴。火堆上的魚肉被小刀劃破,那火燃起沒多久,皮肉就烤得翻卷,滋滋冒油。
再撒上花椒、鹽調味,一人一半,吃得肚兒圓。
豆苗舒坦地打了個嗝,吃飽了就賴在他哥身邊當個蘑菇,背抵着葉以舒的膝蓋蹲着。
他道:“大哥,為什麼我跟包子他們烤出來的魚就沒你烤的好吃?”
葉以舒填埋火堆,問:“你們刮魚鱗了嗎?”
豆苗掐着手指比劃着道:“你做的我們都做了,除了調料隻放了一點點的鹽。”
葉以舒真就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或許你得去問娘。我不會做飯,烤魚也就隻會掌握一點火候。”
豆苗一想到他哥哥曾今做的飯,眉頭一皺,嘴巴緊閉,活像吃了什麼毒藥一般難看。
确實難吃!不是一般難吃!
甚至還吃得他們全家拉肚子請大夫。
奶也因為這事兒見他哥一次就罵一次,連續罵了半個月。
豆苗想起來都可怕,再看自己剛剛吃光了的魚,他有些擔憂地捂住自己肚子。
葉以舒幽幽道:“魚是河裡剛釣出來的,也是你看着殺,看着烤的。調料就那兩種,吃不死你。”
豆苗這才放心,抱着他大哥的手撒嬌似地晃了晃道:“大哥别生氣嘛,就是吃了拉肚子,我也會吃的。”
葉以舒敲他腦袋,嚴肅道:“我允許你再重新說一遍。”
豆苗立馬站直,正氣朗聲道:“要是吃了拉肚子我一定不會吃,也不會讓大哥哥,讓爹娘吃!”
葉以舒揉他腦袋道:“安全第一,生命至上。”
豆苗被他搓得的搖頭晃腦,忙不疊道:“知道了知道了。”
上遊,葉以舒帶着小弟在這兒打野吃。下遊,幾個婦人在河邊洗衣服。
不然怎麼有句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金蘭做事就跟葉正松差不多,三心二意,敲一刻鐘的衣服就要跟旁邊的人閑聊兩刻鐘。
如今離上次那事兒已經過了幾日,金蘭臉皮厚,這也就當個沒事人似地出來見人。
旁人樂得看熱鬧,面上裝作如常樣子,話裡話外都在打探葉家的事兒。
唐關氏也在。
她當初嫁入這村中,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朋友。還是金蘭帶着她,也才慢慢跟村中婦人來往。
所以她感念金蘭的好,也就跟她玩兒到一塊去了。
雖是發生了之前那事,她對金蘭認知被打亂。但到底也算十多年的朋友了,見金蘭說話也心不在焉的,便好心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她本來是擔心金蘭還惦記着之前祠堂受罰的事情,所以問得委婉。
金蘭看了她一眼,眼神閃爍。
猶豫着,換了個說辭道:“也不是旁的,就是聽我娘說起我那遠嫁的姐姐,說他相公出門去做生意,忙得幾日不回家。我姐想再抱個小的都沒機會。”
衆人一聽,一個年長的嬸子先道:“你大姐也快四十了吧,還生啊。”
離金蘭位置遠些的葉根家的媳婦眼珠子動了動。
丈夫幾日不歸,要小的……那不是,不是金蘭自己家的葉老四嘛!
何況這金蘭他大姐的夫家,早年間不是個讀書的書呆子,又怎麼會去做生意。
這事兒定說的她自己。
葉根媳婦隻當自己明了,想了想就笑道:“這事兒可不是你大姐一個人操心的事兒。
“是哩是哩。”衆人都應和。
葉根媳婦繼續道:“還有一點,這男人嘛,大都管不住自己。手裡有了幾個銀子,幾日不着家,我看啊……多半被外頭的狐狸精給勾了神。”
衆媳婦反應過來,也七嘴八舌道:“葉根媳婦說得不錯,那外頭的窯子、青樓那麼多,做那行當的女人哥兒更是見着男人就纏。”
“不錯。不說在外頭十天八天的,我們尋常人家的漢子在外一兩天就得提神留意了。”
“可不是,像咱村的葉柏樹,不就是手裡有個幾十文都往鎮上跑。鎮上的女人,幾十文都可以那什麼個幾次了。”
“咦~”衆人捂着嘴笑。
這成了親的婦人就是不一樣,什麼葷話都能說得出來。
不過衆人興奮八卦着,卻沒注意到,洗衣服的金蘭已經沉默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