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封豈一驚,心想自己身體竟然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連房間裡有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
那人站起身,緩緩來到床前。
黎明剛過,稀薄的晨光照進屋子,闵钰打了個哈欠,嘀咕着走到了床邊,“還沒醒嗎?”
他說着伸出了手,貼了貼少年的額頭,37°左右,又一邊嘀咕着“降下來了啊,怎麼還沒醒呢”,一邊不确定地把伸手進被窩,摸了摸少年的腋下。
不料,床上的人突然抖了一下。
“……”闵钰一頓,睡意清醒了些,繼而抽出了手,邊給人家掖好被子邊說,“我手涼嗎?不好意思啊。”
确認少年應該是熬過去了,闵钰也松了一大口氣。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陸超端着一個水壺進來,“闵大夫,怎麼樣了?”
“已經退燒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闵钰說着,又打了個哈欠,對陸超說道,“多給他喝點鹽水,等醒過來再看看,我先回去補一下覺,你有什麼事就直接去叫我。”
他留下話,回頭看了病人一眼,轉身就往外走去,走到門邊時,迎面被冷風吹得渾身一抖,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哎,沒想到到了古代來還要值夜班。罷了,回家補覺去,折騰了一晚上,夠嗆。
而等闵钰出門離開,床上的人徒然睜開眼睛,陸超見狀吓了一跳,還沒等他高興,一枚暗器飛快從封豈手裡飛出,擦着陸超的面飛過,重重地釘在門框上。
陸超一驚,剛想要請罪,想到什麼又連忙把手裡的水壺放到桌子上,自顧地說,“主上您醒了,闵大夫說你現在要好生休養,不能使蠻力。”
封豈一臉質問地看着他,嗓音還有些沙啞,“說重點。”
陸超撓撓頭,把昨天晚上事情的經過都給說了。
封豈靠坐在床上,高深的臉上神色愈加凝重,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右腹位置,“你說他救了我?”
“是啊。”說起這個陸超還有點興奮,雖然他去燒水沒看到治療過程,不過最後可是親眼看見的主上的傷口真的愈合了,然後就被那個年輕的大夫仔細地包紮好,“闵大夫還照顧您一晚上呢,一直幫您降溫擦汗,我就說他是個好人。”
“……”封豈冷冷地看着這個憨批,卻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被人照顧了一晚。而且,剛才若不是感覺那隻探進被窩的手有些熟悉,他手裡那枚暗器早已沒入那少年的心口了。
封豈身體還很虛弱,他低咳了兩聲,又看着自己的腹部,若有所思。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有如此本事,呵,更奇怪了。
……
……
闵钰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被人惦記上了,回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導緻剛開門出來,就對上闵雙和闵意探究的眼神,仿佛在控訴他昨天的“豪言壯語”都是屁話,這才一天就原形畢露了。
“钰哥,快來,吃中飯了。”好在闵傑還是闵钰的忠誠追崇者。
“好,來了。”闵钰應道,伸着懶腰往主屋走,路過院子時,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葡萄架後面的屋子。
想來大概沒什麼大礙了,吃完午飯再過去看看吧。
雨下了一夜已經停了,春光燦爛,花草樹木倍加瘋長,空氣清新,氣溫逐漸回升。
真是一副悠然的農家景象,嗯……要是飯菜再豐盛點好吃點這就好了。不過闵钰可不敢吐槽,他怕闵意那丫頭手裡的菜刀。
“钰、钰哥,你昨天說要和我到山裡挖藥材,是真的嗎?”飯正吃着,闵雙忽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其餘幾人一聽,下意識看向了闵钰。
“當然,我們吃過飯就出發嗎?”闵钰說,他今天穿了一身短褐,為的就是進山裡去。
闵雙似乎沒想到他是認真的,一邊趕緊刨飯一邊說,“嗯,我先去給你準備藥鋤和簍子。”
“不急,我還要到隔壁院子去一趟。”闵钰從解釋說,“昨晚陸家兄弟的小弟犯病了,我去幫忙看了一下,等吃完飯我先去看看他的傷情如何。”
“钰哥幫别人看病了!”聞言,闵意米飯都噴出來了。
“钰哥兒……”闵箐也有些擔心,“我聽說陸家小兄弟傷得可不輕。”
隻有闵雙沒有驚訝。
闵钰點了點頭,道,“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昨晚情況緊急,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闵箐聞言,隻深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叮囑他們倆兄弟進山後的事,挖不倒就回來,不能走太遠,太陽落山前要回家雲雲。
闵钰和闵雙都一一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