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過一側,并且很快地将她松開了,朝佩半睜開眼的那刻,邵季涯沉聲說道:“别裝死,我可沒有殺你。”
少女擡眸,睫毛顫動,恍若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多少帶了些惱怒!
隻是有火不敢當場發,因為她隻覺得他盯着她看的眼神,仿若她就是被他鎖定的下一個獵物。
“不罵我嗎?”他開口詢問,像是個紳士,隻覺得這不像她的脾性。
她雖然極力僞裝自己是個淑女,不過多少能讓人透過她的一舉一動看得出,她跟他一樣,也是個很好的僞裝者。
不過,演技拙劣。
她不溫柔,也不柔弱。
朝佩沒好氣地反問他:“罵你,你能讓我殺一次嗎?”
“不能。”
“在這個世上,沒人能殺了我,除了我自己。”邵季涯很認真地做着她給的問答題。
非常認真,語氣帶着極度詭異的真摯感。
朝佩:“...”活脫脫像個已經殺瘋了的瘋子,不愧是個殺手人設,話語間都是讓人懊惱的自大!
緊接着,他走向一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擡起黑靴踢向那人,“死了。”
緊接着——
他蹲下身去伸出手摸索在那人的胸膛,抓起手中的劍,往他心口處穿刺!
這一幕看呆了時念念!
她雙目瞪大跌落在地,看着那她向來仰慕的師兄,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像是雕刻藝術品一樣将地上那具身體的心髒完美地提取。
長劍哐當落地,一雙手悠然自得地探入空洞之中,取出“黑紅”色的“寶物”,它依舊在彈跳蓬勃,脈管漲縮間源源不斷的血液滴落在地,順着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流動...
像是察覺到身後之人的恐慌,始作俑者開口說道:“師妹,你如果連這等場景都看不得,又怎麼成為嗜戮門的正式弟子。師兄隻教你一次,這種機會難得,恐怕就沒有下一次了。”
時念念喉嚨發顫,哽咽着應答道:“是的師兄...”她不斷吞咽着口水,試圖掩蓋内心滋生的恐慌,在邵季涯的示意下,拿來了錦盒,并且将它小心翼翼裝入其中,嚴謹地合上...
邵季涯再次将目光投放在在場的第三位活人——朝佩身上。
她看起來,呆若木雞。
是又被驚吓到了嗎?真是膽小。
“你在發什麼呆?”邵季涯的雙手在滴着血,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的長發随風披拂在身前,當他用手将身側的頭發撥弄到身後之時,那條長而及腰的淡藍色發帶也染上了觸目驚心的血印。
朝佩怔怔然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隻是目睹這一切的朝佩内心...再一次抓狂!
她到底是嫁給了個什麼樣的變态和極品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要攻略的到底是一個怎樣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啊啊啊啊!
天要亡她!!!
*
一路上,邵季涯并不反對她們跟着他。
但是他也沒有答應會和她們同行。
所以等到了客棧裡落腳用餐的時候,朝佩的直覺告訴她——
邵季涯會跑。
不會任由她跟着他。
包括她身邊這個聒噪到極點+像個攝像頭一樣的時念念。
邵季涯不當她是他的妻子,更加不可能當她是他的盟友。
他們,此刻,現在,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随時都有可能丢下她,自己一個人跑了。
不過朝佩又想...
“哎,他自己要跑,我找他做什麼,男追女隔層紗,女追男隔層山。我跟邵季涯隔的這是珠穆朗瑪峰吧?”百無聊賴的朝佩把手中的筷子投進了空瓶,做出了“哦耶”的舉動!
Yes!沒生疏!
系統:【叮,檢測到宿主當前擺爛值高達50%,觸發強制任務,必須跟攻略對象邵季涯保持一米距離,否則啟動林黛玉人設,吐血30毫升。】
于是正在啃饅頭的時念念眼見着身邊一直待得好好的朝佩突然捂着嘴開始一陣劇烈咳嗽:“哇...”
吐了一碗血——
朝佩迷糊眼:“我去!”
老兄!一碗血啊喂!
就連隔壁桌的人都被吓壞了!
“時...”朝佩捂着嘴含着一口血看向一旁的時念念,含糊不清問道:“邵...季涯剛有跟你說他要去哪嗎?”
時念念看着身邊這個滿嘴是血的少女,頓時不淡定了,“哇,吐這麼多血!你這是要死的節奏啊!你真要死就死遠點啊,還想着找我師兄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麼重病,這種程度會傳染人吧!
朝佩白了她一眼,艱難地在桌子上撐了起來,“你不說,我自己找。”
*
邵季涯殺人任務太多,一路上都沒有停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