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季涯向來是介意和女子有肢體接觸的。
但是,他不介意跟将死的女子,進行肢體接觸。
因為在他眼中看來,她們就跟一團死肉,沒有什麼區别。
既然是死肉,不是女人,他便不介意接觸。
就好像他和她新婚的那一夜,她讓他抓住她的手,而他也肯照做的緣故便是——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将她看作是一團死肉了。
而那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輕易便能用話套出,她就是跟他一樣重生之人,更是知道有關于他秘密的人,如此有威脅力的女人,他又怎麼會讓她活。
讓她喝酒不過是蒙騙她。
酒裡下了什麼毒,隻有他知道,也隻有他能解。
想要讓她死,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但是讓她如此輕易地死成了,他跟鄒廷炫之間的遊戲,就缺了那麼個有趣的觀衆了。
但是現在,他突然就不想讓這個觀衆,出現在觀衆席位了。
朝佩猝不及防被他拽着衣領,脖子都縮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被主人提溜起來的炸毛小貓,頭皮發麻,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我又踩你哪條尾巴了?!”
他隻是輕輕一拽,将她拉近他的身前,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後,朝佩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
此人長得雖然美豔,周身氣質卻是極其冷郁,大好的青年,心理竟然如此扭曲,動不動又要嘎人嗎!
邵季涯看着她默默地擡爪搭在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拍了兩下,像是在哄家裡那頑皮想要亂丢玩具的老弟,溫聲溫氣地說道:“淡定淡定,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要是真的這麼急,不然我們去那邊小樹林解決一下好了?”
她的意思是...以為他在饞她的身體?
邵季涯冷笑:“朝小姐,你是真無知,還是假無知?”
朝佩選擇錯開他那淩厲的眼神,指着天仰頭大叫道:“哇!天上好多鳥飛過啊,你看!”
她還在持續裝傻...
“幻骨城的生靈,早都死絕了,不要說鳥了,就算是蛇,也不可能有。”對方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朝佩嘴角抽搐:“為啥啊?”
“因為城主人,嫌它們吵。”他偏着頭饒有趣味地回答她。
朝佩:“吵?它們哪裡吵了!明明那麼可愛的小生命!”
“生命,一點也不可愛。”他冷冷地回怼道。
“它們活得這麼累,城主人隻是在解決它們的痛苦。”
媽的,這人好無情。
說得好像這座城的主人是他一樣,别人怎麼想的,他咋知道。
反正他也跟這個城主人一樣變态就是了!
朝佩:“哼...這城主人對這些無辜生靈都這麼絕情的話,那他以後可是要遭斷子絕孫的報應哦。”
邵季涯神色微變,眯了眯眼,沉聲道:“你說什麼?”
朝佩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着,并且拉高聲音再次強調道:“我說!他一定會斷!子!絕!孫!”
忽然被這道銳音刺到耳膜的某人:“...”
朝佩此言一出,甚至是周圍巡邏的鬼君都禁不住停下腳步,錯愕地看着他們這邊。在注意到一道森冷危險的目光後,他們又默默地将好奇八卦的眼神收了回去,迅速切換成極其嚴肅吓死人的神情去巡邏了。
朝佩皺着眉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邵季涯。怎麼感覺...他們這群看起來魁梧有力看上去就很好打的肌肉大男人,好像在害怕他啊...
錯覺嗎?
還是說,他黑蓮花的本質,讓身邊的人讨嫌?
沒錯,那應該是嫌棄的目光。
而不是畏懼...
她隻覺得脖子一松,才發現,邵季涯已經将她的衣襟松開了。
又是轉身就走的冷漠男人。
朝佩緊張巴拉地跟着他,不敢太靠前,又不敢離太遠...
畢竟,她要離他一米之内。
要問跟死神待在一米之内,倒也真的算是她朝佩不怕死的極限挑戰。
已經把朝佩劃入死亡名單的邵季涯倒也不擔心她會跑。
因為,她會始終跟着他。
倒也不是笃定。
隻是她看起來就沒有放棄跟蹤他的意思。
而她若是真的想跑,他也不攔着。
因為單憑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這幻骨城。
不知道什麼時候,冷漠的殺手,身後會跟着一個不怕死的小尾巴。
她東張西望着,多半是對這座幽暗駭人的幻骨城十分感興趣。
是害怕又好奇的眼神。
“他能離開,我為什麼不能離開!”片刻後,朝佩看着離她越來越遠的邵季涯,而她因為被四五個鬼君阻攔了,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但凡私自踏入幻骨城想要離開的,隻有兩種下場,一種就是成為我們幻骨城的殺手,而另外一種就是...死。”那鬼君聲音十分兇惡,不隻是聲音,就連那張可怕的臉也看着猙獰。
就像是那種強迫你借高利貸的黑澀會!
在他們言語對峙間,就見隔壁四五個鬼君拖着幾具屍體路過,并且聽他們口中交談得知——
死的都是些蒙頭蒙腦私自闖入幻骨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