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夢遊的事是第二天秦安拿手機放着視頻給我看,我才知道的。
聽說她守了我差不多一晚上。
我看着視頻裡的自己先是從客廳走回我的房間,做着一些無厘頭、偶爾還有點搞笑的動作,整一個人處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态。
以前我也沒有夢遊過,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我轉頭看秦安,剛想說話。她伸出手把我的臉扭向手機屏幕,很嚴肅地告訴我好好看。
從來沒有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這說明事情有點嚴重。
我隻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整個視頻長一個小時十九分鐘,在前半段裡,我的四肢動作僵硬,總之奇奇怪怪的。
這給我一種感覺,好像是在熟悉這具身體。
在視頻的第107分鐘,我終于停了大段沒什麼意義的動作。
緊接着,整個人就像已經完全正常了一樣。
視頻外面傳來秦安的叫聲:“永甯?永甯?”
視頻裡的我根本沒回答,顯而易見我根本沒醒。
不過也很正常,夢遊的人到了一定程度就應該回去睡覺了。
我繼續凝神盯着屏幕,卻看到昨晚的我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拿起筆寫寫畫畫。
一寫就寫到了視頻裡的倒數兩分鐘,我突然轉過頭來看屏幕,把我吓了一跳。
錄視頻的秦安似乎也被吓到了,直接罵了一句。
但視頻裡的我轉過頭後根本沒理秦安,而是對着屏幕自言自語。
臉突然放大,應該是秦安把手機移近了一點。
這種自言自語不是那種小聲呢喃,而是和别人正常說話的聲音,神态也很正常。
她說的是,哦不對,應該說我說的是:“我等你。”
然後是一陣呢喃,比剛剛的小聲很多,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好像一直在重複兩個字。
我看着自己的嘴型,等我分辨出來的時候心跳猛然加速,從砰砰砰變成咚咚咚,心髒砸得我皮疼。
不是吧?不是吧?我在叫我自己的名字!
“永甯、永甯、永甯。。。”
頭上冒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怎麼會有這種詭異的事情。
真是讓人頭皮發麻,這視頻看得我生理不适。
可以想想,在人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裡的自己突然喊了自己的名字,而現實裡的你,根本沒說話,是種什麼感覺。
雖然情況不太一樣,但恐懼感都差不多。
我張了嘴,直接懵了,無法思考,扭頭去看秦安。
秦安給我接了杯水,我抿了兩口壓驚,過了十多分鐘後我才緩過來。
“你有什麼想法?”
“你怎麼知道我在夢遊?”我問她,我的房門睡覺時是鎖住的,秦安是怎麼進來的。
秦安僵了僵,好像沒想到我會這麼問,然後揚起一個得意的笑:“你看這是什麼?”
她手上挂着一串鑰匙,我房間的。
“哪來的?”我知道我說話的表情肯定涼飕飕。
秦安吸了吸鼻子:“叔叔阿姨不是出差去了,你這幾天狀态不對,他們不放心你,給了我備用鑰匙。 ”
“所以你怎麼知道我在夢遊的?”
她說得很委屈;“你自己來我房間找我的,我都被吓死了。”
我緩了緩語氣,告訴自己态度好點。
想到剛剛的視頻開頭,确實很有可能是從秦安房間出來,經過客廳,再回的自己房間。
有錯認錯向來是我的原則之一,我拉着她的胳膊和她道歉,突然看到我的胳膊上多了一道凝血了的劃痕。
秦安也看見了,情緒一下變得比我還激動,從我家的醫藥箱裡拿了碘酒和繃帶。
“怎麼突然開了道口子?”她問我。
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在傷口小,血也早就停了,并沒有什麼危險。
之所以對這道口子這麼緊張,完全是因為我個人的特殊體質:一出血就很難止住血。
劉醫生說是我血小闆不夠,每年因為這個死的人還是挺多的。
不知道我是被安排到了哪個時候。
重點是這道口子是哪裡來的,我還沒來得及回憶,秦安幫我包紮完後就把一張紙遞給了我。
上面被劃滿了鉛筆痕,隐隐約約透出一堆白痕。
“昨天你劃拉得亂七八糟和鬼畫符一樣,而且居然用了沒水的那支筆,我看不懂。”秦安絮絮叨叨。
我拍了她大腿一巴掌,她頓時裝作痛得嗷嗷叫。“你這個二比,你拿反了當然看不出來。”我沒好氣地擺正,秦安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