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張紙上是十幾個白字,而且還是繁體:
空黃葉落
願白雲飛
為青山客
從此地歸
“嗯?”秦安念完,有些詫異地說:“想不到你夢遊還挺有意境。”
我太陽穴突突跳,這四行字我從來沒見過,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熟悉感。
我和秦安給夢遊整件事列了個清單,把所有的奇怪之處寫出來。
1.突然開始夢遊
2.一首詩
3.凝血的口子
4.我叫我自己的名字
5.我等你
其實我心中早有答案,這肯定是那個咯吱聲搞的鬼。
“你不覺得,”秦安重新看了視頻,啊了聲:“這很像别人掌控了你的身體,或者你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個身體,有點生鏽的感覺嗎?”
這句話讓我驚呼不已,我不得不承認秦安很會形容,剛剛看視頻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夢遊的人四肢動作僵硬也是正常的。可是從第5點就能看出來,這肯定是那道咯吱聲搞的鬼。反推回去,1245都與它有關。
我倆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危險,無比的危險,這就說明它有讓我立刻死亡的能力。
我又想起陳苒和我說機主已經過世五年,無比痛恨我當時打過去的電話,如果我不打回去,一切或許都與我無關。
我是個膽小鬼。
我害怕失去,憂心未知,痛恨改變。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順風順水,最好一直這樣到我七八十歲,然後兩眼一閉,直接到下輩子去。
等秦安出去,我開始收拾房間,心念一動,就去看我的床單被子。
細細看下來,果然有血迹在上面,或許是血凝了,沒有一點血腥味。
我倆打算先按兵不動,看看還會不會夢遊。
結果不出所料,接下來的兩天都會夢遊,不過這兩天溫和了許多,沒有多餘的動作。
每天晚上就寫那四行字,偶爾還畫點别的我看不懂的東西。但身上沒有再突兀地出現傷痕。因此這更像是一種安撫。
我神經病吧。
安撫這個詞出現在我腦中的時候,我都想罵自己,被這鬼聲音威脅多了連稍微的放松都覺得是在示好。
但我知道必須去一趟,因為它能控制我,一旦我最終的選擇是不去,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更大的傷口。
爸媽這次出差要長達一個月,時間很充足。
我和秦安一商量,定了兩天後的高鐵票。
這兩天裡,我把能辟邪的東西都一起收拾帶上,什麼雞血藤、還有我爺爺留給我的五帝錢和豬驚骨、朱砂、戴手上的紅繩、桃木和狗牙,能帶的我都找齊了。
豬驚骨是小時候戴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用,不管了,總之先戴上。
像紅繩和五帝錢,我提前一天挂在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戴上之後我就沒有再夢遊了。
我沒有和爸媽說。
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他們管我管得實在太嚴了,很少給我出遠門。
而且我和他們不太親,最親的還是我爺爺,至于我奶奶聽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她沒什麼印象。
秦安說陪我一起去,說實話我心裡很感動,還想和她說點矯情的話,她給了我肩膀一拳頭。
“别矯情了,你要是出事我第一個跑。”
六月中旬的天正炎熱,去高鐵站的路上熱得汗流浃背絲毫不誇張,同時我也難得地對這種天氣産生了一種類似于覺得要珍惜的感懷。
可能是因為一想到那個咯吱咯吱聲就讓我覺得陰冷無比。
請讓陽光普照大地,照進每個縫隙裡。
高鐵全程差不多六個小時,這期間我看看手機和窗外的風景,時不時就會想起那四行字,其他時間都在睡覺。
秦安已經定好了酒店,她做事周全,有她在身邊我心安很多。
說起來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四年前我不小心摔到了腦袋,搞得什麼事情都忘了,還是她慢慢帶着我想起來的。
偶爾看看我和她小時候的照片,隻感歎我們真的是大變樣,和小時候都不是很像。
到懷化不能直達,隻有中轉的,我們在到了常德後轉乘客車大巴,又坐了三個小時多才到懷化市。
當天我們在訂好的酒店休息,打算第二天再去陳苒給的那個地址,晚上也沒有出現夢遊的情況。
但我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