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進入市局打電話,其他人接電話,家屬前來相認的場景。
兇手能确定是董東冬了。
理所當然的,一個紅裙子女人又找來了。
白鳳霞來到所裡來了一場大鬧,她罵着抓董東冬的簡達,讓抓人受傷的簡達從宿舍滾出來,還控訴這些抓她‘幹兒子’的惡人,那雙哭紅的眼睛蘊含着駭人的怨恨和暴怒。
後來,旁人說白鳳霞還又去辱罵了曹春蘭。
春蘭回答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白鳳霞最終哭着跑回家了。
另一邊的狐仙胡同,狐子狐孫們聽見鐘界舉着一張小紙條說:“我去趟菜市場,我想買一隻雞,拍兩塊老姜,帶回來炖老雞湯。”
賢惠的推走了車,鐘界經過門檻颠了一下籃子,他往屁股兜裝好錢,大腿跨上黑色坐凳,一陣踹輪子的背影一轉眼消失了。
不多久後,簡疊達有所感應地睜開了眼睛,他一開始沒有聽到宿舍有人開門,他是被一股雞湯香氣弄醒的。
說起來穿這麼久,這種一睜眼看到飯菜的感覺還是第一次,不愧是沉浸式的劇本殺,等等這人是——
鐘界在簡疊達的停頓中脫掉鞋爬上橫杆,狐仙少爺舉着保溫杯,嘴裡氣喘籲籲的,他的臉跑得一整個紅了,等他将蚊帳向左邊撩開後,鐘界急不可耐地拿臉蹭了下來。
“我沒讓人看見我,快起來吧,看看今天的夥食合不合胃口。”
鐘界翻了個身,簡疊達不得不回摟着他,對視産生時,他倆感覺到各自的臉向下放大了點。
“我給你渡點陽氣……”
鐘大仙用借口用得輕車熟路。
簡疊達沒辦法地嗯了一聲。
可上次的簡疊達已經捶了一頓頭,他對系統說:“統子,我以前覺得把劇本殺玩成戀愛番,是腦殘。”
“……”
“我能用所有的遊戲積分,我的現實積蓄,我的剩餘陽壽打包這隻白色毛茸茸回家嗎?”
小系統沒吭聲。
看來肯定不行。
簡疊達自己更難處理這情況了。
誰能告訴他這算怎麼回事。
簡疊達隻能對着蓋子,吸動鼻子,“這是什麼雞?湯這麼黃?全是油?”
鐘界分開二人的嘴唇,挨坐過來,給簡疊達墊起兩對枕頭,手捏了他的臉,“老母雞,你破案子辛苦了,趕緊吃。”
簡疊達也有點感動,聽鐘界的,連湯帶骨地吃完了雞湯。
忽然鐘界聲音低啞道:“案子終于解決了,我今晚又想留下來陪你……”
正在狐仙少爺的左肩膀上枕着,簡疊達坐起來了,嘴巴一下子沒控制好音量:“不,案子還沒解決,上次的事你再讓我多想想……”
鐘界燥熱地抿唇:“那你想着,我就在你床上等。”
簡疊達沒力氣踢這個流氓大仙回自己的鬼宅。
狐仙少爺更是垂涎這帥氣警察已久,哪能讓心愛的小媳婦兒跑了,他故意搖床激化他們的感情,撲過來就要了一個‘陽氣’。
他們接下來度過了一段很像約會的時光。
吻到天黑,二人一夕能感覺到踏實,而不是膩味。
來來去去沒辦法趕人的簡疊達讓鐘界先下床,鎖好門,兩邊蚊帳放下後,兩人利索地脫掉顔色保守的襪子,襯衣和褲子,鐘界打着赤膊穿着内褲,簡疊達是白背心和短褲。
兩人沒經驗,隻會上下亂摸,嘴連一起,手突突了一回,他們的身子好舒坦,困意攏着眼皮子就這麼光着睡了。
一直到夜裡,兩人幽幽轉醒。
簡疊達不想吃晚飯了。
鐘界爬起來下床給他主動倒水。
簡疊達伸手要杯子,仰頭喝了口水,他又趴下來伸出一對腳底闆,他給鐘界看看自己腳上的好幾個大水泡。
鐘界抱着他說:“來,相公給你挑了。”
說罷壞狐狸拿來了一根縫衣針,借着光小心地挑了泡。
簾子對外拉的很死,鐘界的手很巧,簡疊達的腳一點不疼。
二人靠一杯子雞湯,一個床搖了四小時的下午,默默将這種不說話能傳遞思想和情感的氣氛拉到了高/潮。
簡疊達後來告訴自己别提回家的事了。
他們把夾克疊放在椅子上,爬梯挂住兩根皮帶,兩個人偷偷端上盆,跑出去沖涼洗漱,身子沒分開超過2cm。
關上門,簡疊達上去鋪床,他把白色背心穿出了青春少年感,撅着屁股,動來動去。
宿舍徹底關了燈。
雙方在三八線的左右,還像對小兩口般摸屁股,扯頭發,談明早吃什麼。
他倆這情況差不多就是關系成了的意思,兩個男人彼此看對了眼,從此也不找媒婆幫忙許第二個人家了。
鐘界心裡想。
不管什麼人妖之分。
此生就這麼好下去吧。
就算小警察會死。
轉世後熬個十八年,他也能繼續變成小夥子找對方結婚,反正他媳婦這麼帥,到時候時代開明了,隻要心連着連心,總能找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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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年一度的中元節正式要來了。
兇案告破後,白鳳霞消失了,派出所近期很太平。
簡疊達回家把一切告訴了春蘭,同時他升職的喜訊已經傳遍胡同。
簡疊達對春蘭道說:“春蘭,從今天開始,所有不好的事就要過去了,你開心嗎。”
春蘭說,“嗯,簡子,阿姨開心。”
簡疊達看着女人古井無波的面容,難以掀起的衰老眼褶,覺得女人似乎沒有贊同這點。
後來,鐘界又跑來即将結束調查的警隊陪着值過幾次夜班,他做過茨菇燒肉,還買了一袋子的荸荠,用牙啃了皮,遞給簡疊達吃。
簡疊達沒嫌棄,他吃了這個荸荠,他還啃了一個還給鐘界,鐘界用嘴從他手裡一口接過去,咔嚓咔嚓吃沒了。
中元節的白天,簡疊達主動拉鐘界上了一趟大街。
恰好派出所發工資的日子也是這一遭。
簡疊達一有空先帶着工資條子,跑了一趟農村信用社窗口。
不年不節的,他除了基本工資,其他的補貼不多。
這個信封讓簡疊達對沉浸式劇本更入戲了。
一個小片警能生活在1991年原來也有好處。
他畢業分配到這裡,每天在單位食堂就餐,幾元費用就能吃飽,同時紅輝派出所實行公務員工資标準,他屬于這個時代的相親績優股。
之後,簡疊達騎上了他的公家車,男狐仙叼着煙嘴,并攏腿坐到了小警察的二八大杠上。
他修煉過的靈體物質密度大,會讓凡人覺得很重,他的兩條腿還故意拖地鬧警察,二人一路路過學校,巷子,醫院,在青春的号角聲中耍最無聊的嘴皮子。
簡疊達說:“我請你看一出電影吧。”
鐘界回答:“行,看什麼?《白素貞水淹金山寺》?”
簡疊達按了一下車鈴铛,聲音清朗地說:“不重要,看完坐個公交車,吃個便飯。”
鐘界聽出一絲蹊跷。
後面的對話聲音,卷進了馬路兩邊的車流,鐘界始終沒對小片警吱過聲。
除了鞋子,簡警官隻想剪個頭發,可理發店關了,據說是因為理發店農曆七月也是不營業的,農曆七月,是理發行祖師羅真人的誕辰日,當日理發行,需要停業,祭拜祖師羅真人。
小警察讓狐仙少爺有空幫自己剪。
閑逛到傍晚,他們騎車到徐徐刮來微風的橋邊。
一起坐橋洞,扔石子,看星星,鐘界給他吹了口琴。
那一刻的畫面,讓簡疊達想起一首挺土的歌,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又該走了,換成狐仙少爺在前面麻溜騎車,他倆的龍頭上挂着一包綠豆糕,一包酥餅,他載着他的小片警,穿街過巷,耳邊傳來小警察微不可查的一句告白。
“少爺。”
嗯?
“拉個勾吧。”
……
“過了今年的中元節,我們就一起去山楂樹下挂個姻緣繩,以後……嘗試着正式處個對象吧。”
這夜的換崗點一轉眼到了。
“叮叮……”紅色的電話機響起,是春蘭讓他回去住。
“簡子,阿姨就在電話亭接你好不好。”
簡疊達困到眼皮打架,沒提回宿舍睡覺更方便的問題,他灌飽一頓開水,把褲腰帶死命勒緊,回了句好。
沒鈴铛的自行車又來到了五年前的兇案地。
前日的雨天讓天色依舊不好,簡疊達騎了二八大踹去了紅白色的交通站小房子,眼前有一排白色道路欄杆,路上的小型機動車也很少,等着過馬路的基本是兩個轱辘。
唯獨這路,這電線杆讓他繞着走了一圈。
從正到反的兩圈走完了後,他望向了路面上的摩托車打滑痕迹。
那塊濺過血的地,有個紅井蓋,被路燈照的滲人。
在夜色裡,再度回到故事開頭的簡疊達停好車,他進入了‘董志傑’當年被騙入局,慘死深夜的角色。
下一秒雙腳被地縛了,簡疊達動彈不得,頭一扭,他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一個穿警服的鬼站在案發中心發出慘叫。
仔細看,這張鍋底臉分明就是原主的師傅,董志傑,董志傑褴褛的警服背面除了一團血呼啦,還有一個槍眼。
這傷口和神秘報警人提到的一聲槍響對上了。
與此同時,在那個擊殺上一個老警察的電話亭外,鬼氣森森的魔障裡站住了一紅一白兩位鬼新娘。
一個新娘美豔而兇戾,身着龍鳳袍,金鳳冠和霞雲帔,她神仙妃子般的面容裹着滿身珠光寶氣、珠圍翠繞。
另一個新娘穿着盤寡婦頭,鬓角插白花,她素面朝天,全身上下隻有慘白色的葬禮布褂子和一雙黑鞋子,端的是荊钗布裙無顔色,手段卻也兇狠。
她們是霞和蘭。
鳳霞和春蘭,才是一雙聯手殺了董志傑的‘鬼’新娘。
原是泣血鴛鴦魂,竟是紅白雙生花!
紅輝派出所的事情不過是兩個女人精心合作設計出來的計謀。
而今晚,注定死在最後一幕終極真相暴露前的那個警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