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生雅貴安置好之後,文月霭開始往冰室家走。
他不需要費心尋找冰室家的位置,高峰準星給他寄的信會為他指路,他沿着高峰準星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就可以了。
沒花多少時間,文月霭就來到了通往冰室家的木橋前。
站在橋邊,他的眼前出現了高峰準星一行人過橋的畫面,緒方浩二開的玩笑也飄入了他的耳中。
“原來如此,”文月霭的手從橋的欄杆上放了下來,“他們走過了界限,所以被困在裡面了。”
自古以來,橋有連接的寓意,通過橋,可以去到不能去的地方,所以過橋這個舉動在特别的地方就意味着越過了界限。
沒有在橋前停留,文月霭擡腳往那棟看起來就陰氣森森的宅邸走去。
拉開冰室家大門的同時,雛咲真冬幾人費力開門與被屋内灰塵嗆到的畫面在文月霭的眼前一閃而過,如果是别人,大概會因為這頻繁的「靈視」而感到痛苦煎熬,但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如說,現在頻繁地看到過去的景象是他沒有對自己的能力加以控制的結果。隻要他想,他也可以選擇不看到這些畫面,不過要是那樣的話就有些不便于找人,他也沒法迅速得知這棟宅邸的秘密。
如果說之前藤村友江的家隻是和「那邊的世界」的邊界線有些模糊,那這棟宅邸完全可以等同于「死者的世界」了,生與死在這裡沒有太大的區别,隻要待在這裡,生者會受到亡者怨念影響,不斷靠近死,如果在這裡死去,就無法成佛,隻能化作怨靈徘徊在此地。
打開手電筒,文月霭照了照腳下的路,看到滿是灰塵的地上有很多腳印,不出意外地歎了口氣。
“如果是masa的話,開門的時候,不,在橋上看到這棟宅邸就會立刻離開吧,這些人竟然還往裡面走,真是沒有危機感啊。”
抽出一張高峰準星寫的信,文月霭裁了一下,疊了四隻紙鶴。
“去吧,去幫我找到你們身上氣息的主人。”
聞言,他手上各自散發着淡淡的光暈的四隻白色紙鶴動了動喙後又抻了抻翅膀,紛紛撲騰着翅膀往四面八方飛走了。
循着高峰準星走過的地方,文月霭來到了那個吊着許多繩子的走廊。
站在走廊上的鏡子前,文月霭的撚了撚自己的指尖,這裡殘留着雛咲真冬的靈力,就是在這個地方,靈力的封印解開了。
“讓我看看發生了什麼吧。”說着,文月霭把手掌放到了鏡子上。
鏡子,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的神秘學中,用途都非常廣,辟邪、占蔔、詛咒、解咒等等數不勝數,如果鏡子中寄宿的力量足夠強大,抑或是或是天時地利人和,甚至還能通過鏡子去往另一個世界。
不過,文月霭現在隻是利用鏡子再現曾經在這條走廊上發生過的事情。
随着文月霭的動作,原本還算清晰的鏡面開始變得模糊,雛咲真冬在這條走廊上遇到繩之巫女、挺身而出保護緒方浩二的場景開始顯現。
看着鏡子中播放的“視頻”,文月霭懂了:“原來是這樣,不僅僅是因為外物的刺激,雛咲真冬自己也想解開封印。”
就在此時,鏡子中的繩之巫女轉頭看向了站在鏡子的外的文月霭。
盡管她的五官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但是站在境外的文月霭明确地感覺到了對方在和他對視。
明明是非常驚悚的畫面,文月霭的臉上反而挂上了笑容,他将臉貼近鏡面:“冰室家的末代巫女嗎?來見我吧,讓我看看,這裡的秘密。”
不知何時,鏡子中的畫面全都消失了,隻剩下了繩之巫女。
和雛咲真冬他們所看到的一樣,巫女的身邊環繞着無數的怨靈,那些怨靈在哀嚎、慘叫着,亡靈的手臂混合男女老少的面孔,擴張、緊縮、膨脹、畸變着。
鏡外,文月霭放在鏡子上的手的手腕上開始有繩子的印記若隐若現,察覺到這一點的文月霭搖了搖頭:“詛咒嗎?真是令人不快的氣息啊。”
擡起空着的另一隻手,文月霭并起食指和中指,在貼着鏡子的手的手腕下方輕輕一劃,白色的光芒在空氣中一閃而逝,手腕上繩紋印記消失的瞬間,鏡子中繩之巫女的身影也逐漸淡去。
在文月霭踏進冰室家的時候,雛咲真冬正帶着高峰準星幾人在宅邸躲避着一個雙目被刺瞎的女性靈體的追殺。
這個靈是他們探索到一個點着許多白色蠟燭的房間時遇到的,那個房間擺放着許多牌位,高峰準星推測這是冰室家吊唁過世先輩的房間。
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進一步驗證這個猜測,這個目盲的怨靈就穿牆而來,朝他們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