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面前的兩個花孔雀一起跪下去,蘇眠垂着腦袋在琢磨關于蘭棱國這位皇帝的情況。
按照他腦袋裡現有的信息可知,這皇帝暴虐成性,沉迷美色,不是個好惹的主,試圖推翻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奈何這世界是世襲制,程長庚父輩根基穩固,再加上不如他意的都被殺了,他這位置倒是一直坐的穩穩當當。
“參見皇上。”
“發生了何事?”
威嚴清冷的聲音響起,蘇眠正準備擡頭回話,順便瞧瞧皇帝的模樣,就見剛才一直翻白眼的粉狐狸夾着嗓子就撲上去了。
“嗚嗚嗚皇上,都是奴家不好,聽聞皇上最近常宿在林弟弟那兒,就想着讨教一二,也不知蘇公公怎麼誤會了,拉扯間就掉進湖裡了。”
嘶,誰說男人看不出綠茶了。
這茶味濃的,蘇眠都覺得熏眼睛。
隻見這衛側卿一邊哭哭啼啼的往皇帝身上蹭,一邊捏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抵,嬌嗔道:“皇上,您摸摸奴家的心,吓死了~”
蘇眠不忍直視,偏過腦袋正巧看見不為所動的林才人,跪的那叫一個筆直,滿臉寫着“我最清白”。
這些男人,還真是能演哈。
都在這演是吧?他蘇眠也會!
“嗚嗚嗚。”
起手就是一個裝哭,剛開口他差點沒夾住,半晌才琢磨出太監的聲音,尖着嗓子道:
“皇上,奴才真該死啊~沒幫您解決衛側卿争風吃醋的問題,還差點就不能再伺候皇上了,奴才可真是吓死了嗚嗚嗚。”
擱皇上身後站着的那些個小太監,平日裡哪見過蘇大總管這副模樣,都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連貼在皇帝身上的衛側卿都一時間忘記裝哭,呆呆地瞧着蘇眠。
時間仿佛靜止了,聽着頭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蘇眠跪的膝蓋疼,這大夏天的地上還燙,這不純折磨人嗎?
他不免在心裡腹诽:
[狗皇帝帥不帥的不知道,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無情哈拉少。]
沒人注意到,近日一直沉默寡歡的皇帝臉上表情微變,仿佛萬年冰山出現裂縫,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蘇眠。
就在衆人都以為,皇上要像往常一樣該打的打,該發落的發落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既然是誤會,衛側卿和林才人回去閉門思過,至于蘇公公……”
聽到狗皇帝提到自己,蘇眠生怕從他嘴裡聽到杖斃之類的詞,幹脆眼一閉腿一蹬,倒地上就裝暈過去。
[狗皇帝,我暈都暈了,你就放我一馬吧!]
“擡回去讓太醫給他瞧瞧。”
聽到狗皇帝松口,蘇眠這才松了口氣。
接着他就感覺到有兩個人把自己從地上擡起來,一路送回了床榻上。
而周邊其他人則都震驚于皇帝這次的輕拿輕放,并且知道這後宮以後該讨好誰,蘇公公這禦前第一人是坐實了。
躺在床榻上,感覺周圍一片寂靜,蘇眠悄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屋子裡。
房間很小,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勉強有下腳的地方,窗戶在床斜對面。
蘇眠走過去一邊吐槽他這個大太監住的也太寒酸了,一邊把窗戶關上。
原因無他,他要脫褲子驗驗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太監了!
反複深呼吸做好思想工作,蘇眠眼睛一閉就把褲子褪到小腿處,他眯着眼睛往下瞅,開心的就差沒原地蹦起來。
他還是個真男人!
雖然不知道原主為什麼做到太監總管還是完璧之身,但蘇眠清楚,這事鐵定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太醫,您這邊請。”
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蘇眠褲子都來不及穿完整就往床上蹿,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裝睡。
“吱呀。”
門被從外面推開,蘇眠聽着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後進來,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裝下去,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太醫醫術怎麼樣。
算了,反正就是個小太監和太醫,發現他是裝的也不用怕。
于是他心一橫,睜眼了。
預料中白發老頭的太醫形象并不存在,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骨相優越的帥臉,長睫如扇,映在睫毛陰影下瞳若點漆,深邃而矜貴。
蘇眠不得不承認,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作為一個直男,他也不免看的有些癡呆。
[這他媽也太帥了,這麼帥的太醫,狗皇帝竟然沒有強行納入後宮?]
可他的想法也隻是轉瞬,在他餘光瞟見帥哥身上明黃色的外袍和他身後的小老頭時,他就意識到:
完了,這丫的就是狗皇帝。
“皇……皇上。”
程長庚看着面前先是盯着自己犯花癡,繼而慌張結巴的蘇眠,差點破功。
但他還是強行維持了自己的人設,開口呵斥道:“大膽!莫非剛才是在裝暈騙朕?”
“冤枉啊!”
蘇眠一激動,立馬從被窩裡爬出來跪在床上,全然忘記剛才他褲子還沒穿好。
站在程長庚身後的太醫立馬轉過身去,他非常自覺地退出門,知道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