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子獲封不久,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也正是程長庚穿來一個月以後。
初來乍到,程長庚不熟悉環境,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暴君,可縱使他再努力掩蓋,有一件事終究是過不了自己那關。
那就是寵幸後宮嫔妃。
每次聽蘇眠吐槽他的眼光,他都恨不能喊冤,這都是原主的鍋啊!
縱使他是個gay,也并沒有因為成為男人國的皇帝而感到興奮,更不可能随便動原主動過的男人。
記憶裡,原主十天有八天會宿在後宮裡,程長庚甚至想過,原主大概就是縱欲過度這麼猝死的,才讓他穿了過來。
故而,他穿過來後一個月不進後宮,引起各種流言蜚語。
無法,他隻能自己想辦法,從進宮獻唱的戲子裡,以原主的喜愛的類型,挑了林才子。
林才子家境不好,大概是應了那句,發瘋的爹,喝酒的爸,年幼的弟弟,破碎的他,所以對程長庚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很好拿捏。
自此,林才子寵冠後宮,幾乎夜夜都會被召去明正殿,惹得其他嫔妃都羨慕極了。
可這事,蘇眠不知道啊!
他也就不會想到,自己收的那些錢,未來得有多難給姐妹們回饋。
次日一早,看着天微微亮就打開門的程長庚,蘇眠睡眼惺忪,從台階旁邊的軟鋪上爬起來。
昨個輪到他守夜,正值夏季夜晚在外頭守夜倒是也舒服,院裡寬闊,風吹着不熱,隻是偶爾有些蚊蟲,倒還可以忍受。
事實上,坐到太監總管這個位置,蘇眠是不需要做守夜這種活的。
他如今住的西偏殿離皇帝的寝殿近,若是有什麼事,小太監去通知他也來得及。
他純粹是想聽牆角,這才特地昨個兒守了一夜。
可他也沒想到狗皇帝起那麼早啊!
這是一個暴君,昏君,虐君該有的起床時間嗎?
蘇眠嚴重懷疑狗皇帝是表演型人格。
他懷疑了,也在心裡吐槽了。
[狗皇帝裝什麼呀!腦袋裡除了xxoo就是ooxx,上朝上的明白嗎?]
緻命吐槽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正主聽到了還不自知。
走在前面的程長庚聽到這步伐猛的停下來,蘇眠險些撞上去,他急刹車,起床氣還沒消,難免又在心裡把狗皇帝罵了八百遍。
程長庚卻不惱,聽着蘇眠那些現代化的詞彙,他才會深切感覺到自己曾經屬于現代世界,不是眼下這個世界的産物,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蘇眠。”
“奴才在。”
他開口,語氣裡卻不敢有半分不滿的情緒。
廢話,私下罵罵就算了,誰敢真跟脾氣不好的上司叫闆啊!
“傳朕旨意,林才子晉為林佳人,你去跑一趟,到庫房挑些好東西送過去。”
“奴才領旨。”
蘇眠應下之後心裡想着:
[這林才子倒是把狗皇帝伺候的不賴,狗皇帝對他這麼舍得。]
而後,他又轉念想到程長庚提及的庫房,眼睛登時閃閃發光,哪裡還有半分困意。
[庫房裡肯定有很多金銀财寶吧!假如我偷偷拿兩個,也沒人知道吧。]
蘇眠算是掉進錢眼裡了,程長庚聽着他的嘟嘟囔囔,非但不生氣,反而背對着蘇眠面露笑意。
自打蘇眠穿過來之後,他覺得自己仿佛養了個寵物,日子也鮮活起來。
使了個眼色讓身後的小太監跟上,蘇眠目送程長庚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明正殿門口後,美滋滋的前往鳳祥宮。
那裡,住着蘭棱國的皇貴君,是目前後宮地位最高的男人。
伺候皇帝早起後,林才子就匆匆趕往鳳祥宮給皇貴君請安,蘇眠也就必須走這一趟了。
路上,蘇眠一直在腦袋裡搜索關于這個皇貴君的記憶,但他發現記憶并不多,隻在一些重要場合見過,連長相都有些模糊。
到鳳祥宮時,由小太監領着進入主殿,殿内烏泱泱坐着兩排,加上伺候的太監,估摸着也得有個二三十人了。
他們見到蘇眠眼睛都泛着光,期待地盯着他看,左不過都是希望蘇眠帶來什麼和自己有關的好消息。
畢竟,他們可都是塞了錢的,也都以為隻有自己塞了錢。
“參見皇貴君。”
蘇眠忽略掉那些熾熱的目光,跪在殿中央。
“蘇公公快請起,今日來我這裡,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回皇貴君的話。”
蘇眠這時擡頭看向皇貴君,模糊的面容在這一刻清晰的重疊。
上首的男人正襟危坐,正紅色的衣衫将他皮膚襯得分外白皙,與底下那些個妃子相比,雖也有幾分妩媚,但眉宇間多些英氣,鎮得住場子。
不過,依舊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實打實的0。
思緒在幾秒鐘漂浮,蘇眠回神,繼續說道:“奉皇上的命,奴才前來宣旨。”
他這話一出,底下的妃子們紛紛起身行禮,包括皇貴君也起身等着蘇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