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兩支紅香的點燃,比賽開始進入倒計時。
謝司珩站在她身側,“你聽懂規則了?”
“我相信你啊,司珩哥哥。”夏靈若微微彎起眼。
其實她根本懶得搞懂什麼規則。
這不就類似于古代版的飛行器嗎,有什麼還搞不清規則的?
至于為何非要讓人上去,夏靈若猜想,大概是為了讓比賽更刺激更具有觀賞性。
她那個時代的有錢人,不也更喜歡看真人秀的表演嗎?
謝司珩沉默了幾瞬,開口道:“你過來。”
夏靈若不明所以,謝司珩也不解釋,直接将人帶到了一個隔間。
這裡隻有兩張桌椅,看擺放,大概是供客人交易時支付定金的地方。
謝司珩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對她道:“我看看你的傷口。”
“啊?”夏靈若一時沒反應過來。
“胡管家說你為了求得拿到平安符,每月都要獻血,”他頓了下,“讓我看看傷口。”
“哦,”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夏靈若嘴上勉強應了聲。
心裡卻是有些不舒服的。
單從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并不覺得兩人是可以看對方傷口的關系。
不過按照設想,在胡管家告訴了他這件事情之後,他雖然表面冷淡,其實内裡的情緒還是有所波動的吧。
否則怎麼會主動要求看傷口?
這麼一想,夏靈若真的好想知道等系統修複好之後,謝司珩到底會給她多少分?
她挽起衣袖,将裹着繃帶的手腕露了出來。
不管她願不願意,夏靈若這個角色,肯定是願意給他看的。
繃帶原本之前就已經拆下,但因她昨夜學釀酒時用力過大,再次拉扯到傷口,隻好又請了奶娘重新包紮。
因為傷口很淺的緣故,繃帶隻裹了薄薄一層。
謝司珩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繃帶傷口處,沒一會兒的功夫,貼實的繃帶就被他拆開了。
新鮮撕裂的傷口瞬間暴露在外。
不是,夏靈若被他的動靜弄得不知所以,他在做什麼?
謝司珩拿出一瓶顔色濃黑的藥物。
“這是上好的愈合膏,你忍着點痛,我很快弄好。”
愈合膏藥?他是特意帶給自己的嗎?
可是按理說正常人都知道這樣的傷口十天已經足夠愈合了,他為什麼還會特意帶藥呢?難道他知道自己傷口裂開了?
夏靈若此刻越發奇怪。
卻見謝司珩已經取出藥瓶,細長的手指耐心又細緻的将膏體塗抹在她傷口處。
他的嗅覺極其的靈敏,方才撞見夏靈若繃帶的那一刻,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很奇怪的味道,和别的血味不同。
謝司珩面無表情的上完那厚厚的膏體,然後他又将繃帶裹了上去。
再擡頭時,看見夏靈若拿着藥瓶,眼神好奇地打量着。
“司珩哥哥,這個藥的味道好奇怪啊,”夏靈若擡着藥瓶問他。
“是血草的味道”
“雪草?”夏靈若當然不會往那種奇怪的詞語上聯想,隻問:“是生活在很冷地方嗎?”
謝司珩看她一眼,明知她誤會了卻并沒有解釋,隻是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轉身。
“還有脖頸處的傷口。”
“哦,那個早就已經好了,沒必要看了吧。”想到上次就是他幫她取下血蛭,夏靈若心下有些不舒服,本不想再動作,奈何謝司珩固執地要看,她隻好轉過頭去。
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痂,謝司珩從袖口中拿出另一個藥瓶,将其打開滴在傷口處。
紅色的藥水竟奇迹般地扭動出來,接着完全覆蓋在已經結痂的傷口上。
傷口辣得仿佛被什麼咬了一口,夏靈若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好痛。”
“忍忍,這是上好的祛疤藥。”
“是……是嗎?”
可他今天真的好奇怪。
謝司珩頓了下,大概是看她忍得辛苦,開口繼續解釋起剛才關于血草的事。
“血草隻生長在冰湖邊,被遊魚啃食,有一定的減痛作用。據說長期服用這種草的魚,對人體會産生一種奇妙的藥效。”
“什麼奇妙的藥效呀?”夏靈若順着他的話。
謝司珩盯着那到處扭動的紅色藥劑,直到完全進入了傷口中,才意味深長地開口:“現在還在實驗,等實驗完成你就知道了。”
“哦。”
夏靈若淡淡的應了一聲。
其實她心裡還有很多疑惑,比如為什麼要做實驗,又為什麼等實驗完成後她就能知道。
但礙于她之前的問題已經過多了,夏靈若這次沒有再開口。
這麼一會兒,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謝司珩幫她清理幹淨傷口,站起身又道:“走吧,比賽要開始了。”
夏靈若點頭,跟在他身後默默想着事情,直到路過一個拐角處,她忽然想到什麼,忍不住開口問道:
“司珩哥哥,那日你是不是早就看到我落水了?”
謝司珩腳步停了下,同她對望的目光裡滿是清澈:“你落水了,什麼時候?”
所以是沒有看到嗎?夏靈若盯着他的眼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像是敏感的第六感在告訴她,她落水時有不對勁的地方。
否則系統為什麼會說情節完成度百分之百呢?
除非系統檢測錯誤,又或者是……她看着謝司珩的眼睛。
又或者是,有人在說謊。
夏靈若在在心中暗暗說道。
“沒事了,”夏靈若搖搖頭,“司珩哥哥,我們走吧。”
兩人很快回到大廳。
幾個小厮各自引着他們去了比賽處。
謝司珩去了看台,夏靈若則爬上了梯子,站在了籠道的二号入口處。
很快,台上的人已經準備就緒。
随着邢夫人一聲擊鼓,比賽正式開始。
看台上四四方方的沙盤前,一号位是個中年男子,眼梢細長,看上去十分不好糊弄。
待他手中的骰子落地,一旁的小厮通報道:
“天字一号位,行五步。”
籠道這邊,天字一号入口的男人立刻行動起來,他身手靈活,十分麻利的爬了五個格距,
然後一臉嚴肅的扯下了籠道旁挂着的小旗,接着就是狂松一口氣,大笑道。
“是寶藏!商隊丢失的黃金三箱。”
待他将旗子扔下,下面的通報小厮便照着上面的話念了出來,“黃金三箱,入天字一号賬房。”
中年男人聞言點頭一笑,似乎很是滿意。
夏靈若愣神。
怎麼回事,下面投骰子的人不早就應該知道獎勵是什麼了嗎?這是什麼規則?
不及她多想,下方通傳的人又喊了起來:“天字二号位,行六步。”
輪到她了。
夏靈若慢慢往前爬行着,到了對應的格子之後,她也學着方才那人一般,将旗子取出來。
“汗血寶馬十匹,入天字二号賬房。”
夏靈若這會反應過來了,想來這些獎勵下面的人是看不見的,隻有籠道裡的人将其打開之後,才能知道具體是什麼獎勵。
可這些獎勵又有什麼用呢。
在她思索之間,三号位置的人已經行動起來。
夏靈若等了許久,依舊沒有聽到通報,不得已轉過頭。
透過籠道的縫隙,可以看出那名男子身材瘦弱,哆嗦間露出腰上的一塊玉花牌,夏靈若記得,這分明是花巷裡的小倌才會佩戴的東西。
這人竟是個小倌。
此時容貌姣好的小倌早已面色慘白,全身顫栗着拿起那面小旗,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你哆嗦什麼,還不趕緊說出來。”他下面的組員蹙眉問他。
小倌緊握一拳,一言不發的将旗子扔了下去。
“天字三号位,遇襲受傷,斷兩指。”
斷什麼?
疑似聽錯,夏靈若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就見那小倌已經将籠道邊挂着的一把短匕取下。
他弓起腰背,做足準備後,猛地砍向自己的手指。
斷指的體積太小,竟直接從籠道的縫隙中掉了下去。
當的一聲落在了看台上,又被彈飛好遠。
血将他的衣袖染紅,夏靈若渾身僵硬的看着。
斷了……
這就斷了?
見此場景,夏靈若整個人都被懵住。
“怎麼會這樣,我扔的明明是生門?”台下,他的組員一臉怒意,十分不解。
那人一身白衣,走起路時,不免讓人覺得身材過于細瘦。
邢夫人溫柔地笑了一聲,解釋道:“生門裡亦有死門,死門内亦有生門,這位貴客,我想我之前已經把規則同你講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