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話一出口,溫景之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越解釋越亂,于是緩緩點了點頭,應下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再加上昨天晚上那旖旎的夢境。
…他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
溫景之拿着挂号單,在醫院大廳内等待叫号,他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雙眼緊閉,思緒混亂。
“你是…溫景之?!”
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溫景之猛的張開雙眼,這才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站着一個看着有些眼熟的青年,卻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怎麼也回華國了?”青年十分驚訝。
聽到“華國”二字,溫景之腦中的記憶清晰了些,他騰的一下站起身:
“是你!你是黃毛!”
青年一愣,然後點了點頭,溫景之這才發現,黃毛回國後把頭發染黑了,也沒了從前非主流的樣子,看着還挺順眼的。
用“人模狗樣”四個字形容他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溫景之冷笑一聲,别過頭去,懶得理睬他,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有的人臉皮這麼厚,做出了傷害了他的事還能站在這裡好好的和他打招呼。
黃毛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似的,小跑過來坐在了他身側,溫景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眼神不善:
“你幹什麼?離我遠點!”
“不是,溫景之,你怎麼能回華國的?”
“你什麼意思,當初你們幾個人把我扔那,我回國沒報警抓你們算我仁慈,你現在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黃毛連連擺手,臉色有些差:“不是啊!你不是和bos…啊不!沈确在戀愛嗎?你們倆都來華國了?”
溫景之愣了愣,“沈确?沈确怎麼會來華國,我和他早就斷了…等等,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和沈确…”
聽到沈确不在華國,黃毛瞬間放松了下來,他長籲一口氣:“沒什麼,我聽說的,我先走了。”
“等等,你說清楚!”
溫景之拉住了他不讓他走,二人拉車間,黃毛手中的白色挂号單落地,溫景之定睛一看,竟然是心理健康門診。
黃毛神情躲閃,擡眼時目光落在了溫景之的脖子上,眼神有一瞬間怔愣,但很快的,他收回目光,迅速撿起挂号單就想跑路,溫景之卻把他拉的緊緊的。
“溫景之,你松開。”
“你怎麼會認識沈确?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剛剛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快說!不然…”
溫景之一咬牙,壓低了聲音:“我就報警,告訴警察你們在境外對我的所作所為!”
“沒證據的事,你怎麼報警?”
“沒證據?T國酒店大廳全是監控,大不了我再回一趟T國!”
聽到回T國,黃毛慫了,想起臨走時沈确的警告,他咬了咬牙,“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黃毛一把打開溫景之的手,頹然坐在了長椅上,他雙手掩面,手中“心理門診”的報告單已經捏成了一團。
“你知道我為什麼挂心理門診嗎?從T國回來後,我夜夜難眠,心情低落,一閉上眼,就想起小雪和老陳死亡的慘狀,哪怕在華國,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也會和他們一樣…”
“你說什麼?小雪和老陳死了?!怎麼可能?”
溫景之滿眼的不可置信,黃毛聲音已經哽咽:“他們死了,在T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是沈确幹的,如果不是我幸運逃過一劫,怕是也難逃一死。”
“可是,不可能啊!在T國那幾天,沈确幾乎一直都在我身邊,他沒有機會下手,況且你們和他無冤無仇的,他怎麼可能…”
“溫景之,你真的了解沈确嗎?你知道為什麼他會對我們下手嗎?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黃毛深吸一口氣,仿佛壓抑着巨大的痛苦,“沈确是個睚眦必報的人,我們傷害了你,他是一定要讨回來的,而他幹這些事完全不需要他下手,他是個靈媒,隻要他一句話,他背後的鬼魂就能幫他完成一切。”
“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現在回到華國,遠離沈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等等,你脖子上是…”
溫景之沉浸于震驚之中,眼神發直,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黃毛眯着眼,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他看向溫景之,眼神複雜。
“溫景之,你對沈确做了什麼?”
“什麼?”
溫景之呆呆的擡頭,黃毛向四處張望一下,壓低了聲音:“你被下了降頭,我奉勸你,早點找人解降吧,如果你不怕最後全身潰爛而死的話,那就繼續拖着吧。”
轟隆——
腦中傳來一道驚雷劈下的聲音,溫景之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降頭?他被沈确下了降頭?!
“下一位,溫景之——”
播報聲響起,可溫景之卻落荒而逃,脖頸處的皮膚傳來陣陣熱意,直到坐上地鐵,他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拿起手機,在浏覽器中搜索着“降頭”。
他浏覽着關于“降頭”的信息,越看一顆心越發慌亂,握着手機的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幾乎快要握不住手機。
不行…他不能等死…絕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