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盞年回去調着另一種,餘光假意不經意的掃過去,眼巴巴等着人在喝了一口後的專業評價。
但喻羽書卻隻是先擡高到與眸間齊平,格外維護的一隻手托着杯底靜靜的轉着看。
最後,喻羽書甚至左摸右掏出手機來,把酒平穩扶放在膝上,艱難地找合适比例布景拍了幾張照。
?
這是在幹嘛。
他又沒給下藥,怎麼還給留嫌疑物證的。
後面才後知後覺過來什麼。
現在的小叔,有點像當孩子家長的,炫耀自家幼兒園大小的寶寶第一次送自己親手做的母親節禮物,并庫庫拍照往朋友圈發的即視感。
直到姚盞年調完了另一杯雖以紅葡萄酒為基調,實則抿一口口腔會瞬間彌漫酸甜紅提風味的紅黑色彩藕斷絲連情調的新酒後,喻羽書才小口小口地抿完手裡的這杯,眼睛落在姚盞年手裡的那杯上。
新的這杯被姚盞年額外點綴了朵小點的玫瑰,隻是剛隔着桌子遞到對面人手裡,喻羽書手機響了。
第一次被無情給挂斷了。
直到第二杯見底,手機又響了起來。
姚盞年自覺後退幾步,詢問道:“……應該是有急事吧?”
小叔疑似歎了口氣,說了聲“抱歉”,終于拿出來了手機瞧了一眼,姚盞年自覺回避通話内容。
直到聽到身後人挂斷電話漸近過來的腳步,他輕輕拍了下姚盞年的肩頭,遲疑道:“抱歉,主場那邊我可能需要……”
“不用抱歉,您作為主人家請便,很感謝您喜歡我的酒,有緣分我們下次再聊。”
姚盞年庫庫擺手,哐哐搖頭,頭發都被晃得有點散亂,始終提着的心吊着的膽哐當掉進了肚子裡。
光顧着放松警惕,緊接着,唇邊掠上來一抹涼意——
一塊半撕開包裝的袋裝檸檬糖,被面前人手把手送到了姚盞年的唇邊。
“我們家孩子喜歡的糖。”
姚盞年下意識啟唇含了進去,腦袋木木的。
喻羽書斂眸,把空掉的包裝紙折疊,塞回到自己西裝衣兜裡,微笑道别。
“回見……還有就是,不開心的話,少吸煙,對身體不好,可以多含點糖。”
——
喻羽書前腳剛走,後腳姚盞年就哐哐哐從後門輕車熟路地回到了樓上卧室反鎖起了門,換回去衣服,抱着腦袋無聲呐喊,倚靠着門框緩緩蹲地上。
胳膊夾雜露出的耳尖血紅色一片,整個人幾乎都到了情緒崩潰邊緣。
床上,藏進枕頭底下的手機,傳來接連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姚盞年好久才冷靜下來,深呼吸,随即有氣無力摸出來手機,解鎖打開屏幕,果然好多都是小叔發的,有問他想吃什麼一會兒讓管家給他送上來,又一會兒,發過消息來囑咐他,實在無聊可以自己下去玩的。
甚至發消息時間,還是在小叔應付着水深火熱主會場的那段功夫。
但因為他始終沒回複,後面估計是覺得他已經休息了,就再沒有了其他動靜。
系統給他重新調整回體型,姚盞年靜靜靠着門闆坐了會,又雙手捂回腦袋。
半掉馬又不完全掉的感覺,真的讓人有些崩潰。
下意識又想去摸索衣兜,卻隻摸索出來了幾塊檸檬味糖果。
……他真的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碰檸檬味的所有東西了。
想是這麼想,方才的檸檬糖早就在嘴裡含化了,此刻,姚盞年又開始覺得嘴裡泛苦的難受,最後還是又勉為其難拆開包裝,把糖含了一塊進到了嘴裡。
原本床鋪底下,裡面整齊擺放的紙箱和鞋子之類的塞得滿滿當當的,多但條理整齊,卻在倉促裡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
姚盞年翻找了半天才終于把床底深處的背包給重新拖了出來,上面已經沾上了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
他蹙眉指頭勾起肩帶倒出裡面的東西,歎了口氣,打算給自己找點活幹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單單把包扔泡進了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