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盞年安穩去圖書館報道複習的幾天功夫,小叔那邊公司的合作階段也洽談得差不多完全,初步拟定好了合同事宜,整個人卻也在這個關鍵階段忙到腳不沾地,又要緊接着馬不停蹄地預備飛往鄰市。
姚盞年轉學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姚盞年把前面有點擋視線的散發,用忘了從哪個抽屜裡随手翻出來的黑夾子别了上去,積極主動向小叔申請了在家全權包攬收拾着兩個人的行李。
他随意舒緩地伸長着腿坐地毯上,自己的東西翻箱倒櫃出來也就是些高三的資料書,卻也有滿滿兩三個大紙箱。
自從搬來跟喻羽書一起住時候,他給姚盞年買了不少衣服,但都被少年妥善收好,硬生生一碰沒碰,隻把寥寥幾件自己買的常穿的四季衣服,團吧團吧就塞進了裡面。
喻羽書的東西卻被人打理得格外精細。專門的衣帽間一被打開,給人的沖擊力便如同奢侈門店專櫃服裝展示般,整整齊齊。排列着手工定制熨燙完全的衣物和飾品被收拾得妥妥貼帖,給了日常精打細算積分貧窮的一人一統一點霸道總裁的财富震撼。
姚盞年跟着小叔飛到目的地來,第一件事把頭發剪了短,脖頸微露尾部的長度,整個人都利落飒氣很多。
系統左瞅右瞅,感覺管理員從無限世界裡帶出來的陰郁氣質都減少了不少,姚盞年主要是覺得脖頸處清涼多了。
而等人站在喻羽書面前時候,喻羽書扳着人的肩膀打量了下,有幾簇發質偏硬的反翹實在壓不下去。
最後揉着姚盞年腦袋:“比之前紮手了一點。”
姚盞年在此之前有好好研究過将要新轉去學校的鳥瞰圖,雖然喻羽書曾經在這個學校做過不少次公益項目捐過錢,來過好多次,從認路上來講,姚盞年也顯然比喻羽書更熟絡一些。
沿着大路剛過去的疑似是學校辦公樓之類的地方。
路過操場,喻羽書站在防護網處往裡好奇的看着,姚盞年走累了,則蹲在他旁邊,兩個人靜靜看了場為時十幾分鐘的、假期舉辦的校級友誼會晤球賽。
“會踢嗎?”喻羽書垂眸,摸了把姚盞年的頭發,弄得亂了一些,又給捋順平整。陽光明媚照耀在身旁少年身上,他毫不在意,聞言也是搖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兀自嘟囔:“好忙的,沒踢過球,至于别的……”
……腦袋……應該不能算吧?
兜兜轉轉又行至到了一片小樹林裡。
姚盞年忽然就想到:“好像這種地方,等開學了,就算是早戀小情侶的聚集地哎。”他是因為蓦然聯想到了某個校園副本裡,深夜雙雙殉情懸梁在小樹林的主線NPC小情侶。
……該死的職業病。
但喻羽書卻是腳步頓住,不知道在想什麼。
随即,意味不明的望着姚盞年:“......來都來了。”
姚盞年此刻内心清澈的恍若明鏡,根正苗紅的壓根沒想歪。
步伐随着身旁人一頓,困惑“嗯?”了聲。
迅速頭腦風暴了幾秒後,還自以為了然了小叔的意思,瞬間陽光開朗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期期艾艾把手伸過去:“所以,可以牽着嗎?”
喻羽書:“......”
就隻能想到能牽手嗎。
……算了。
最後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緊接着,就被十指緊扣住。
夏蟬驕陽燥熱,中間交接着鵝卵石的小路,整個學校植被豐富茂盛綠化得很好,甚至随處可見小貓。
姚盞年穿着透風脊背都有了層薄汗,拉着自家小叔的手晃晃悠悠的。他偏頭看了眼人,雖然被他不自覺拉扯搖晃着,但步履從容穩重,大概是因為要給姚盞年撐起一個大家長的範兒,正裝外套白襯仍舊穿的一絲不苟。
注意到姚盞年視線,喻羽書堪堪對望回來,猝不及防被問了句:“小叔,你穿成這樣不熱嗎?”
交握着的手心都熟濕透了。
喻羽書還沒回答,姚盞年另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眨着眼看人,以為他沒看明白,還擡颌示意了一下。
......無奈松開小孩子的手,去解外套扣子,露出内裡的、果不其然濕熱到有些貼在身上的單薄白襯,勾出弧度。
姚盞年從肩背上的背包裡掏出來了本課本給人扇了扇風,從小叔背面去瞧,果然看到了随着小叔的低頭動作,他白皙修長後脖頸都熱出來了的一層紅疹子。
他接過喻羽書脫下來的外套抖擻兩下,随即系在了自己腰間:“先放這,我回去給小叔洗洗再熨開。”
“沒事。”
下午時候,姚盞年率先一人去辦了入學手續,喻羽年臨時接了個電話要去公司拿份文件,會晚點過來。
他跟着學校慈眉善目的女教導主任進了環形半封閉式南方式教學樓,功能樓布局緊湊。
她詳細介紹着學校具體一些情況:“按你的成績咱們可以先進實驗二班,按照下一次模拟考我們再全級一起進行最後一次排班。”
最後來到門框上嵌着的門牌闆标注教導主任辦公室前,姚盞年了解了原來她也是實驗一班二班的班主任加數學老師。
隻是還未進大門,便是什麼重物狠狠砸向辦公室内側大門的巨響,随之帶動整個門闆都在劇烈震動,還有歇斯底裡的一句破鑼嗓子腔的男聲:
“你們這是包庇!!大戶人家孩子怎麼了?什麼年代了還看人下菜碟的,有錢就能裝可憐誣陷無辜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了是嗎?隻要成績好就更能随便在學校揚威作福調戲人家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