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瑜這才注意到桌上的茶碗,淺褐色的液體還冒着熱氣,淡淡藥草氣味。
正要開口問,祁頌解釋道:“提神醒腦。”
眼神始終盯着書卷,聲音也是平靜到聽不出絲毫情緒。
月考就快來了,祁頌也是不想自己備考出了岔子吧。
的确,月考範圍不僅涵蓋當月所學,更是承前啟後。若不在複習和預習上下些功夫,怕是考個中等都難。
對于自己和祁頌來說,這才是他們面臨的第一個真正的考驗。想到這,宋知瑜忙端起來喝掉。
她不許自己在關鍵步驟上出任何差錯!隻有在上書房一争到底,才能争出來一條臨朝入仕的路,掌握自身命運的路。
這條路,她一步都不會讓。
*
随着月考臨近,上書房又恢複了往常的低氣壓。
正午下課後,留在學堂自習的人也多了起來。卻少見三皇子的身影,隻有何晟一人埋頭苦學,也甚少與人交談。
祁頌大喇喇起身邁步出門,不防被人一把拽住!
“老七,過幾日又要考試了,咱們三人小組也該合體了吧!”六皇子興緻勃勃湊過來,申請重返“清榭學習小課堂”。
祁頌略微一愣,皺着眉頭很是不爽:“合什麼體?怎麼合體?你想跟誰合體?”
三連問直接把六皇子問懵在原地。
祁嘉看了眼四周,把祁頌拽到一遍低聲問道:“之前在你書房不是學得好好的?”
祁頌語氣更是不耐煩:“自己沒有家嗎?還是家裡沒書房?”
“哎你?”
六皇子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眼睜睜看着祁頌步履匆匆朝門外等候的宋珩而去,走到跟前一把拽過宋珩提在手裡的書屜離開。
午後,清榭書房裡傳出二人讨論的聲音。
大祁重文賦詩論,輕算術工商。具體到學子身上,對算術的重視便又輕了一層。也正因如此,宋知瑜幫着祁頌補習時,格外注重對數學的加強。
二人對着一道求不規則土地面積的題目讨論,遠遠聽見興安一連聲的輕喚:“六殿下,您别難為奴才,真不能進去……”
下一刻,門被猛地推開。祁嘉喜滋滋抱着一摞書卷、筆記冊子往那張預留的書桌前走。
“我就知道大才子給你開小竈呢!老七,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小氣了。我是沖着大才子才腆着臉登門,又不是沖你……我不但今日來,我明日還來!”
六皇子像小孩子鬥嘴一般,故意跑祁頌跟前炫耀。
眼看着祁頌被攪和得心煩,脾氣正要上來,宋知瑜趕緊出聲勸解:“好了好了。既是一同備考,互相勉勵才是。備考期間,書房紀律我說了算,不可胡鬧!”
此言一出,祁頌倒是收斂起幾分性子。六皇子卻嘴巴張得老大呆住。
“大才子,你現在說話頗有氣勢,好像這清榭有你一半似的!”
“啧!”祁頌又多了幾分不耐煩,“她就說了算!”
宋知瑜聽了六皇子的話,本有幾分尴尬。現如今,自己備受信任,在祁頌跟前越發大膽,一不留神把之前董秘的做派帶了出來。
心中正暗自檢讨說錯了話,祁頌緊接的撐腰忽然讓人心頭一熱。
六皇子連連點頭表示認同,默默看書不敢再玩鬧。
過了約一個時辰,福順進來送水果茶點,把熬好的藥茶給宋知瑜倒好。
三人放下書冊休息,六皇子又是閑不住,從書屜裡拿出幾張紙得意地揮舞着。
“告訴你們哦,我今天可不是空手來的。要不是大才子誠心誠意邀請我留下,老七,你根本沾不到光!”
祁頌唇角帶笑,看着此刻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的祁嘉——真是好大一個顯眼包。
宋知瑜雖是好奇,卻也默契選擇不開口,隻是淺笑回應。
六皇子舉在空中搖來晃去的胳膊僵住,一臉懊惱:“你們怎麼也不問問我這是什麼啊!”
頓時覺得好生無趣,虧自己得了“秘寶”還巴巴跑來分享。祁嘉蔫頭耷腦坐回椅子。
到底還是宋知瑜,不忍心再逗他,哄孩子一般問道:“六皇子,你手中這是什麼寶貝啊?”
祁嘉倒也不是愛拿喬的人,有了台階,高高興興就下來:“這可是我最近幾日留在學堂自習,勤學好問的獎勵!”
見二人還是一頭霧水,祁嘉直接把紙張擺在他們面前。
上面大多是本月所學内容,另外則有少部分是二人複習中見過的要點。
這是?
“月考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