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江原野進入角色會這麼快?
這一口一個寶寶,叫的….
還怪順口的?
江原野把人推到法拉利前,開始有些犯難了。
在病房那會兒周潮笙坐在床上,輪椅放到跟前,挪個屁股就坐上去了。
現在….
要怎麼上車?爬上去??
顯然不可能。
依周潮笙這個要面子的性格,要他爬上去還不如殺了他。
抱?
江原野搖頭,那更不可能了。
不說周潮笙受不受得了,他能不能抱都是個問題。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遣散保镖的。
不久前觸碰對方身體激起的那陣惡心還沒消化好,現在還要扶人,真得要他命了。
“你自己可以來嗎?”江原野出聲問。
周潮笙坐在輪椅裡,紋絲不動,表情沉默間仿佛回答了這個問題。
江原野在心底長歎口氣,他就是活該,非要來醫院遭這罪。
“那我扶你上去吧。”江原野說着,就拉開副駕駛門。
副駕駛靠近駕駛座,周潮笙有些抗拒:“我習慣坐後面。”
江原野微微挑眉,失憶了還這麼龜毛?
仗着人失憶,江原野直接忽視了對方的意願:“你坐後面是把我當司機嗎?”
周潮笙還沒反駁什麼,江原野又緊跟着來一句:“寶寶,我的副駕駛除了你可從來沒坐過人呢,當初你屢次警告我不許讓其他人坐,男的女的都不行,說什麼要是被你發現就再也不理我了,你看,到現在你的話我都記着呢,一次都沒有犯過哦。”
說完,他沖周潮笙眨巴了眼。
像是在證明他說的都是真話。
周潮笙:“…..”
這想象力怎麼不去寫小說?這麼能編。
惡補了十幾本bl同人小說的江原野為自己補足了劇本中的回憶線而得意洋洋。
他走到周潮笙左邊,微微彎腰,手剛要越過人肩膀,就被人輕輕擋住。
“不用,我可以自己上。”
江原野:“…..”
能上你怎麼不早說?!
周潮笙神色如常地從輪椅上起身,緩緩坐上了副駕駛。
從側面來看,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就像骨折的腿早就好了一樣,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
可實際上,周潮笙疼得骨膜中的神經纖維劇烈顫栗,撕裂般的疼痛從骨髓一直蔓延至腰脊。
江原野毫不在意,也就根本沒看到周潮笙皺眉的樣子。
十幾秒後,江原野從前車蓋繞到駕駛座。
周潮笙在人坐上車前,很快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仿佛十幾秒前的痛楚根本不存在似的。
因為在緩解疼痛,周潮笙便沒顧得上系安全帶,等舒緩後,他低頭的第一件事就是系安全帶,可一陣淡淡的奶油味撲面而來,令他的動作猛然僵住。
眼前忽然出現一雙修長好看的手,骨指分明,膚色冷白,搭在黑色的安全帶上,形成了一種極緻的反差。
周潮笙愣神的瞬間,對方已然傾身幫他把安全帶系好了。
“…..我有手。”周潮笙忍不住說。
“我知道啊,每個人都有手。”江原野坐好,也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
周潮笙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系。”
江原野動作一頓,偏頭沖他揚眉輕笑:“我是你男朋友啊,幫你系安全帶這種小事都是我應該做的….”
周潮笙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江原野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周潮笙沒直接說人油,而是換了個說法:“你似乎忘記我們兩個都是男性的事實。”
“那咋了。”江原野反駁道:“就算你是男人,你也是我的寶寶啊。”
周潮笙:“……”
強詞奪理。
聽着這一聲聲的寶寶,周潮笙頭皮微麻。
“…能不能别叫這個稱呼了?換一個。”
好惡心。
周潮笙快惡心到吐了。
江原野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輕點着,好半會兒,他才開口:“笙笙?”
周潮笙:“……”
疊什麼詞。
“換個。”他面無表情地說。
“不喜歡這個啊….”江原野的表情似乎有些遺憾,他轉了下眼珠子,惡趣味上湧:“那寶貝兒?”
周潮笙快被雷成焦屍了:“…這和寶寶有什麼區别?”
“當然有啊。”江原野一臉理所當然:“寶寶是兩個字,寶貝兒是三個字,這區别不是很明顯嗎?”
狗屁區别。
周潮笙:“……再換個。”
江原野撐着下巴,偏頭看他:“還不滿意啊…”
“那幹脆叫你名字吧。”
這個可以,江原野終于正常了點。
周潮笙點頭說好。
可他哪知道江原野說的名字非彼三個字。
下一秒——
江原野悠悠地、拉長聲調道:
“潮——笙?”
尾調微微上揚。
不同于病房裡的調侃和戲谑,對方此刻降低了音量,帶着漫不經心的慵懶,輕而緩地念出他名字的後兩個字。
“這個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