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江小芙把臉湊近屏幕,“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要是其他事你直接就打字說了。”
“荔寶真了解我!!!”
白荔嗦了口面,嚼巴着盯着屏幕等待下文。
江小芙深呼一口氣,帶着獻媚的笑意說:“全世界最漂亮溫柔的荔寶,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去相個親啊?”
白荔差點嗆到:“……又?”
江小芙視線閃躲,不敢看她。
白荔沖着屏幕緩緩露出微笑,一字一頓地說:“直,視,我。”頓了下,又笑着微微咬牙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第六次了吧?”
“……”
江小芙底氣不足:“還不是因為前五次的效果太好了嘛……你帶着桐桐去幫我相親,第一句話就問對方能不能接受有個3歲的孩子,這殺傷力真的太頂了。”
白荔抽出一張紙,擦擦嘴角,淡定地說:“桐桐現在在我妹那兒。”
江小芙:“你明天下午就會去接她,正好嘛。”
“……”
發小真的是全世界最了解你的人。
性格喜好,生活軌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荔提議:“要不桐桐讓你帶一下午?這樣你就可以帶着她去相親了。”
江小芙的鏡頭翻轉。
她看見鏡頭對着電腦,屏幕上是運行着的Pr軟件。
“你看我還在加班,而且截止周一前還有30個視頻要剪。”江小芙哭喪着,“你知道的,剪輯人忙起來的時候簡直是牲畜。”
“……”白荔無語。
“好好好。”她敗下陣來,“這是最後一次。”
“耶!”
江小芙歡呼着,“荔寶最好啦!!!”
随後挂掉視頻,江小芙便把相親的具體時間和地點打字發給她。
明天下午五點鐘,在一家咖啡店,定在咖啡店的原因是對方怕遇到飯托。
白荔銳評:【就不怕是咖啡托?】
江小芙:【笑死。】
江小芙:【那就交給你了,明天我等着你的捷報。】
白荔:【okk.】
第二天是星期天。
白荔沒有外出的安排,窩在家裡整理被采訪人的資料。一直到下午四點,掐着時間差不多,她才換了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出門。
臉上也沒化妝,今天的白荔主打一個清湯寡水。
她需要先去接桐桐,再到相親的地點。
半小時過後。
白色思域停在一家名叫點石成金的全托輔導機構樓下。白荔每次看見機構名字都有點想笑,意思送進裡面的孩子個個都是石頭,出來後都能變成黃金咯。
白荔拿出手機打電話:“我到樓底下了,把孩子帶下來。”
那邊傳來些雞飛狗跳的動靜,疑似是筆筒被打翻。
緊跟着是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随後白枝急躁又不耐煩地聲音傳來:“馬上!”
很快,機構的樓道口裡走出來一大一小兩人。大的穿着高中校服,17歲的花樣年級,面容清秀,和白荔有三分相似的眉眼。小的散着亂糟糟一頭長發,鼻涕和眼淚糊了一臉,還在嗷嗷哭,身上的粉外套扣得錯位,看着就别扭。
見狀,白荔摘掉安全帶下車,走過去彎腰查看小的情況。她擡頭問白枝:“你打她了?”
白枝環着手,沒好氣:“又沒用力!誰讓她老打翻東西。”
白荔盯一眼小人的雞窩頭:“你連頭都沒給她梳。”
白枝:“你給她梳吧,這個白小桐,我一給她梳她就喊痛,喊得我心煩。”
“……”
“哇——”
桐桐爆發出哭聲,并一把抱住白荔的大腿。
白荔趕緊摸摸她的頭:“沒事啦,桐桐最乖,我們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一聽小蛋糕,桐桐蓄勢待發的哭音瞬間消下去。
白枝盯着白小桐說:“下周你還敢像今天這樣到處打翻東西,我還揍你。”
從周五晚上開始,到周天的下午,這段時間白小桐都是跟着白枝的。為躲避對方威脅的目光,白小桐立馬躲到了白荔的屁股後面。
相親地點的咖啡店在明北醫院附近,直線距離八百米。在路邊停好車後,白荔拉開後座的車門,解掉桐桐安全座椅的帶子。
手機正好震動兩下,是江小芙發來的微信。
江小芙:【他說他已經到了,在8号桌。】
江小芙:【靠你了寶貝!】
白荔:【欠我和桐桐一頓飯。】
江小芙:【沒問題~】
咖啡店的名字叫swan,裝修得浪漫,燈光烘托得氛圍感剛好。
白荔牽着桐桐走進咖啡店,她環顧一圈,看見8号桌位于左側的落地窗邊。
那處已經坐着一個男人,背對着白荔,肩膀略窄,背影略顯發福,頭發也不是很濃密。
看樣子那就是江小芙今天的相親對象。
她牽着桐桐走過去。
與此同時,門口走進來一位肩寬窄腰,身形清瘦的男人,所到之處是高級的男士淡香水味。
男人不經意地一轉眼,就看見白荔牽着小女孩的背影。
沈今延停住腳步,視線凝定在那一道纖瘦的背影上。他看見她在一個男人對面落座,沖對方笑得非常的甜美。
“你好,徐先生是嗎?”白荔覺得基本禮貌是要有的,她露出淡淡地微笑,“我是江小芙。”
徐先生看見白荔的臉時,眼睛明顯亮了一下,然後立馬注意到白荔旁邊的桐桐,“這個小女孩兒是……”
沒等白荔回答。
桐桐已經委屈巴巴地開口喊人:“媽媽,我頭發還沒紮呢。”
媽媽。
兩個字的殺傷力堪比炸彈。
徐先生的臉色瞬間變了,瞳孔震了震,目光來回在白荔和白小桐臉上掃。
“徐先生,你不介意我給孩子紮個頭發吧?”白荔問得自然,她覺得正常表現就足夠,足夠把人給吓退。
“呃……不介意。”
不遠處。
已經來到點單台前的沈今延,眼睛看着8号桌方向。服務員主動問:“先生,還是無糖熱美式嗎?”
“嗯。”他是這家店的常客。
“請問今天也是打包帶走嗎?”
“不。”沈今延說,“在這兒喝。”
他付完錢,拿着小票朝左邊走去,找了張桌子坐下。沈今延把小票随意放在桌上,小票挨着号碼牌,号碼牌上的數字很明顯——9号。
服務員拿着菜單到8号桌,徐先生要了杯香草卡布奇諾。白荔點了杯無糖的熱美式,然後把菜單放在桐桐面前,讓她挑選想吃的小蛋糕。
而她則站起來幫桐桐綁頭發,用手指代替梳子,無比熟稔。
桐桐要了個68塊一份的草莓森林。
對面徐先生的臉色立馬變上加變,俨然遇到“蛋糕托”後被敲竹杠的模樣,不過在白荔主動掃碼付款後神色又緩和下來了。
白荔先發制人:“徐先生,我已經過了談戀愛的年紀,我直說吧,如果你能接受我有個3歲女兒的話,并且願意在婚後承擔我們母女倆的日常開銷,那我們可以再深入了解。”
正好咖啡端上桌。徐先生戰術性地啄了口咖啡,微笑道:“感覺你很着急結婚。”
白荔:“是的,您能接受這個條件嗎?”
徐先生看了眼桐桐,“……孩子爸爸每個月會給撫養費嗎?”
潛台詞就是,如果孩子爸爸會給撫養費就有可能繼續了解。
那當然是不行。
白荔用惋惜的語氣說:“孩子爸爸是個混蛋。”
徐先生秒懂:“……噢。”
沉默了幾秒,徐先生又說:“阿姨之前給你說過我的情況吧,我在明北工作,是個藥劑師,一個月工資九千,所以我還是想找個條件差不多的。”
白荔微笑着點頭。
“明北你知道的吧?”徐先生眼裡閃出得意之色,“全國最牛的醫生都在明北,比如心外傳奇沈今延,你有聽說過嗎?”
“……”
何止是聽過。
那是我前男友好嗎。
白荔有個毛病,一見到男人裝逼就渾身難受。她笑着說:“很厲害嗎,我沒聽過。”
身後9号桌,男人端咖啡的動作一僵。
徐先生很驚訝:“你是浮周人嗎?沈醫生都沒聽過啊?”
白荔依舊說:“沒聽過。”
話音落下,9号桌的客人已經起身離開。
桌面上,則放着一杯沒動過的熱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