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懵圈。
原來在他們之間,都是這樣介紹她的——當年拿下沈醫生的人。
出于禮貌,她立馬站起來主動伸手:“你好,白荔。”
鐘思量回握住白荔,盯着白荔的臉,語氣很是佩服:“這就是沈今延沒跨過去的美人關啊,确實美,美得還很高級。”
白荔被誇得不好意思。下一刻,高以圍插話進來:“追我哥的那都是美女,我一直都納悶兒,為啥偏偏你就成功了呢。”
時隔多年。
再回想當時追沈今延的場景,白荔還是覺得自己很勇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大家都笑了。
氣氛一下活絡起來。
“你以為你打仗呢?”高以圍說。
“我當時就是在打仗啊。”白荔不敢看沈今延,自顧自地說,“就是和他耗,耗到他沒脾氣沒耐心,此時彼竭我盈,方可勝。”
“……”
“那要不你再和他耗一仗?”高以圍順勢說,“和你分了之後,他就一直寡着,從年頭寡到年尾,從七年前寡到現在。”
白荔當場傻掉。
沈今延和她分手後,就沒再談過?
“怎麼會。”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他的左手,确認無名指上依舊戴着戒指,“他不是結婚了嗎?”
“……”
鐘妙震驚:“今延哥哥結婚啦?我怎麼不知道。”
鐘思量:“我也不知道啊。”
在場的人安靜數秒。
高以圍注意到白荔在看沈今延手上的戒指,趕緊說:“哦你說戒指啊,那是我給他出的招。他的桃花運太旺了,我讓他找個戒指戴上就好了,結果沒啥屁用。該死的桃花怎麼不分我一點?”
“……”
原來沈今延沒有結婚。
他還是一個人。
得知這一點後,白荔的心跳似乎快了些,她說不清具體的感受,但确實有一瞬間的如釋重負。
甚至,還有點大病初愈後的放晴感。
鐘思量松開白荔的手:“那你當初為什麼甩了今延?”
目光梭集,全部彙在白荔的臉上。
氛圍凝滞。
都在等着她回答。
所有人都好奇這個答案,這麼多年,誰也沒聽沈今延說過原因。
靜默良久。
白荔站在數道目光中,嗓子發幹。她吸了口氣,保持着平靜:“其實是我被甩了,他很優秀很好,是我配不上。”
“……”
這樣說的話,可以讓他保全面子吧。
畢竟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我就說嘛。”鐘妙說,“今延哥哥這麼優秀,連我男朋友都在私底下狂誇他,怎麼可能被人甩啊!”
白荔點頭:“嗯嗯。”
鐘妙又問:“是不是和天才談戀愛很有壓力啊?就像是你再努力都無法跟上他的腳步,所以最後才被甩了?”
這樣說貌似可以更合理。白荔還是點頭:“差不多吧。”
“不對啊!”高以圍刷地一下站起來,“如果是我哥甩了你,那當初要死要活的怎麼是我哥啊?”
“……”
沈今延那樣高冷自若的一個人,也會要死要活?
這實在超出大家的想象。
“怎麼,變成前任局了?”久未說話的顧鏡突然開口,拿着骰子壺往桌上一放,看向沈今延,“不過你單着也好,我顧某從不打低端局,公平競争更有意思。”
一直沒搭理過顧鏡的沈今延,在這次終于開口,漫不經心的口吻:“我為什麼要和你競争?”
顧鏡玩味道:“意思是你直接棄權?”
“比賽的前提。”沈今延的眼角微涼,“難道不是參賽者對獎品抱有濃厚興趣?”
“……”
“我好像不滿足任何一個前提。”
白荔聽懂了。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參賽者,也根本對她不感興趣。
也是。
就算他單着七年,也不一定是為了她。
是她又在自作多情了。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白荔急需從這樣的環境裡逃離,她需要片刻的喘息。
洗手間裡裡外外的裝修風格很賽博朋克。
霓虹變化,光影交織,讓人有種身處異世界的錯覺。
白荔從洗手間出來,踏進一道暗藍色的光影裡。旁邊是安全通道,她經過通道時,裡面突然伸出一隻大手。
大手強勁有力,手指的骨節分明。
她被一把握住手臂,勁力來襲,将她帶進比過道更昏暗的甬道裡。
發生得太過突然,白荔被吓得手指脫力,挎包落到地上。包蓋因外力被彈開,散落出一些雞零狗碎的東西,記者證,錄音筆,手機,粉餅。
那是一處連暗藍色光影都照不到的地方。
等白荔回過神時,她正身處在逼仄的牆角,而身前是一道高挑清瘦的男人身影。她凝息,感受到拂面而來的男人氣息。
逼近後,白荔才在昏暗中看見沈今延的臉。
英俊且陰沉。
她驚愕不已:“沈今延……”
他用手指鉗緊她的下巴,讓她被迫擡臉與他近距離對視。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嗓音低得可怕:“我甩了你?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