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鈴,和鈴?”
溫柔……熟悉的聲音。
和鈴猛地睜開眼,意識恍惚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
“和鈴,怎麼在這裡睡着了?”秋房半蹲下身,擔憂地說。
對上他柔和的目光,和鈴一怔。
她……怎麼,會在這?
和鈴朝四周看去,眼前是熟悉的院子,廣大的庭院裡有一片生長旺盛的小竹林。
此刻她正坐在竹林旁的石椅上,對面的木屋上刻着陰陽師的花紋。
——花開院本家。
和鈴揉了揉額角。
奇怪,她怎麼記得自己是在……
和鈴正要努力回憶的時候,腦袋忽然“突突”地疼了起來。
……她應該在幹什麼?
這麼想着,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像是要把她的腦袋撐破,冷汗倏地從額角落下。
一隻手撐在額頭上,即使疼痛已經從大腦卷入四肢百骸,疼得她渾身顫抖,但是她本能地覺得,自己必須想起來這件事!
她,她在和……誰說話?
[好疼,想不起來。]
“和鈴?和鈴你怎麼了?!”秋房在一旁大喊,他焦急地望向另一個方向:“龍二!你快來看看!和鈴她不對勁!”
已經疼到雙眼模糊的和鈴隻能在一片白茫裡隐約看到一抹越來越接近的黑色。
誰?到底……是誰?
神色恍惚中,眼前忽然劃過一抹淡金色,她下意識追上了這抹金色。
……
“小姑娘,小姑娘,醒醒……”
聲音忽遠忽近,好像在她耳邊響着,又像是從遙遠的時光中傳來。
和鈴輕顫眼睫,微微睜開眼睛。
“醒了?花開院家的解藥真有效……”男人蹲在她面前,捏着一個眼熟的瓶子喃喃。
和鈴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剛恢複意識的身體還有些發軟,她啞着聲音問:“你怎麼在這?”
“大概是……緣分?”奴良滑瓢貧嘴了一句。
聽出他話裡的不正經,頭還暈着的和鈴淡淡撇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睜着眼睛看着頭頂,有些微的陽光照了下來,和鈴伸手擋在眼前。
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她坐起身,朝四周看了看,這大概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四周被黑色岩石包裹着,隻有頂上有一個大洞,但是很高,憑人力根本爬不上去。而此時,照亮這個山洞的光便是從頂上大洞中投下來的。
她閉上眼,試圖回憶起暈倒前發生的事,但才閉上,一抹淡金色卻猝不及防浮現在眼前,連帶着胸口那處也不規律地跳動了一下。
和鈴的臉色有了一瞬微妙的變化。
奴良滑瓢蹲在地上,看似在看瓶身上的花開院族紋,實則眼角餘光一直瞄着和鈴,見她表情有異,下意識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說實話。”
他見小姑娘還是閉着眼,猜測她是不想理自己,隻好歎着氣道:“誰叫我愛多管閑事呢,看到兩個老妖怪聯手欺負年輕小姑娘,實在看不下去,出手相救而已。”
剛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壓下的和鈴,聽到這番自吹的話,掀了掀眼皮,“照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奴良滑瓢真不綴他滑頭鬼厚臉皮的名聲,笑嘻嘻接下了。
和鈴翻了個白眼,再次合上眼。這回腦中浮現的終于不再是少女和滑頭鬼,而是屍陰林以及兩隻妖。
一隻,披着美麗的年輕女性的人皮的老妖怪,實際上是個又矮又老又醜的老太婆。
另一隻,不知道哪裡來的妖怪,有兩個頭,獸頭的他似乎更厲害些。
然後他們對自己發起了攻擊,她決定将計就計假意落敗。
而在這時——
哐當。
一股無力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她跪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她動了動手指,卻沒有感受到與符箓的聯系。
此時,豔麗女人噙着得意的笑容向她走來,近了,笑嘻嘻道:“小姑娘别費力氣了,中了姐姐的迷香,就乖乖躺好,動的越頻繁,死的越快。”
她中迷香了?什麼時候……
已經暈乎的大腦顯然不支持她思考這個問題,眼皮越來越重,人影越來越模糊,直至黑暗降臨。
這是她最後的記憶。
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和鈴輕輕吐出一口氣,妖怪的招數果然變幻莫測,她即使已經很小心了還是中招了。
“我們得走了,有人來了。”奴良滑瓢突然開口。
和鈴睜開眼睛,隻見他側着身,好像在聽外面的動靜。
“是你走。”和鈴淡淡說道。
奴良滑瓢詫異回首,卻見她神色不似開玩笑,“我千辛萬苦跟着那兩個妖怪來了這裡,又冒着生命危險從頂上大洞爬下來救你,你讓我自己走?”
和鈴冷冷瞥他一眼,“沒人讓你救。”
一句話完敗。
奴良滑瓢氣笑了,“是,是我多管閑事。你……”
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聲響,此時再跑顯然已經來不及,奴良滑瓢權衡利弊後,果斷使用“畏”之力,将自己隐藏了起來。
很快,和鈴面前的石頭被移開,一女人一狗妖出現在她面前。
“呦,醒了。”女人也就是“豆腐西施”驚訝地看着她,随後滿意地點點頭,“這麼快就能擺脫“鬼婆的迷香,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和鈴:“你們便是屍陰林裡讓妖怪消失的原因。”
豆腐西施:“你很聰明。”
“抓了那麼多人和妖,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豆腐西施勾唇,“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這般說着,豆腐西施掌心相擊,三下後,四個身強體壯的妖怪魚貫而入。
“帶走。”
和鈴沒有反抗,很是乖順地被他們綁起,然後走出山洞,來到了一個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