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溫讓一整個下午都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天蒙蒙黑時,他感覺肚子沒那麼難受了,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後,溫讓去洗了個澡,頭發沒吹,因為他有點兒餓,看着中午葉序買來的粥,估計已經不能吃了,簡單收拾一下後,他提着垃圾下樓覓食。
傍晚的天兒沒了白天那股煩人的燥熱,要涼快許多,溫讓戴着黑框眼鏡和口罩,随意在街邊的小吃店買了一份粥就回了公寓,回去的路上還能聽到學校裡傳來震天響的歌聲。
是了,軍訓還沒結束呢。
他仰起頭,任由夜風拍在臉上,劉海被高高撩起,露出光滑圓潤的額頭,他這才低下頭繼續往前走。
回道公寓後,簡單吃了兩口,溫讓就沒了胃口,按照醫生的要求把藥吃了,他就又睡下了,不過這次沒睡着,隻是躺着,因為拉了一下午的肚子,他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力氣。
太過無聊,他隻能翻出S.r之前直播錄音聽,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開直播。
溫讓想着,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他哥發來的消息:“小讓,你去上學了嗎?爸媽就那樣,你别介意,他們還是很在乎你的,這是爸媽讓我給你轉的生活費,你先拿着,不夠再跟我說。”
看着轉過來的一千塊錢,溫讓沒收,他知道這是哥哥的擅作主張,他不需要。
他把錢給退了回去,沒回消息,對方打了電話過來,他也沒接。
冷暴力嘛,他們一家子都很擅長,尤其是他爸媽,溫讓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學了幾分真本事。
連着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對方也不再執着,發來一條消息解釋:“哥先去上課了,你有時間記得給我回個電話。”
說完他又轉了一筆錢過來,比剛剛多了五百。
多出來的,是他哥的愧疚,溫讓知道。
他還是把錢給退了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出神地想着,洛杉矶的日出應該會很漂亮,哥在那邊肯定過得很開心。
以後他有能力了,也要自己出去看看。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脆弱,喜歡想東想西,他一下想哥哥能出國留學,他卻連大學都不能上,哥哥有生活費,他卻隻能自己掙錢,哥哥從小就被爸媽捧在手心,他卻可有可無,想着想着,溫讓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
他蜷縮在被子裡,小小一團,看起來無助極了,但溫讓不喜歡哭,所以他閉着眼睛強忍着淚水,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晚上十點,溫讓被鬧鐘吵醒,他茫然地睜開眼睛,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他一下沒反應過來。
緩過來後,他摸索着打開燈,頂着個雞窩頭拿上水杯出去,走到門口才想起什麼,轉身拿了個口罩戴上。
他沒開客廳的燈,摸着黑借助卧室的微弱光亮走到飲水機前面。
咕咚咕咚接滿一杯水後,溫讓轉身準備回房間。
“啪嗒——”房門和燈同時打開,刺眼的光亮讓他短暫失去了視覺,但很快就恢複正常。
司宥禮保持開燈的動作,擰着眉頭,手腕上還挂着軍訓帽,一頭張揚白發折騰了一天,看不出任何美感,不過那張臉還是帥的,尤其是頭發全部往後撩,露出深邃的五官。
溫讓看了一眼,慌忙收回視線,低頭繼續扮演鴕鳥。
司宥禮似乎習慣了他這幅樣子,沒什麼感情地說了一句:“你沒去軍訓?”
溫讓沒想到他會跟自己搭話,緊張地握住杯子,低着頭說:“肚、肚子疼,請假了。”
司宥禮沒話了,關上門随手朝他走過來,溫讓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司宥禮從他身邊經過,徑直朝飲水機走去。
溫讓暗暗松了口氣,用餘光瞥了司宥禮一眼,吐出一口濁氣,慢吞吞地回了房間。
下午睡太多了,這會兒他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雙圓圓的杏眼瞪圓了盯着天花闆看。
“叮——”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溫讓撇頭看了一眼,拿起手機才發現S.r居然開播了。
他瞬間來了精神,從木闆床上彈起來,盤腿坐着,随手拿過床床頭櫃的耳機戴上,切了小号進直播間蹲點。
S.r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不好意思,這兩天軍訓,時間比較少,今天晚上也隻是想和大家說一聲,請個假,軍訓結束再播。”
溫讓平靜的心跳被那聲音勾着,竟越跳越快。
有粉絲對于不能每天聽到S.r的聲音表示遺憾,其實溫讓也是這麼想的,他在S,r的直播間裡有十七級燈牌,但他很少說話,隻是安靜地看直播。
“今天太累了,唱兩首歌就下播吧,大家也早點休息。”S.r的聲音明顯疲憊,沒了平時罵人時的張揚,多了幾分溫柔的沙啞。
溫讓躺在床上,腿搭着腿,搖搖晃晃地聽着S.r的歌聲。
聽着聽着,他感覺肚子不疼了,也不累了,糟糕的心情也得到了緩解。
果然,S.r是他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