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散去,已經将近十二點,林珝提前走了,江則他們還在打牌。
溫讓雖然沒喝啤酒,但他那點兒酒量,雞尾酒也能喝醉,這會兒正枕着司宥禮的胳膊打瞌睡。
葉序輸了牌,又被罰酒了,一口氣喝完一瓶啤酒,他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扔,發出一聲悶響,把溫讓都給吓醒了。
葉序全然沒注意到,揚着下巴問江則:“今晚咱還去住酒店嗎?”
江則擺手,語氣自然道:“在這兒将就一晚得了,反正明天上午都沒課,睡醒了還能蹭個午飯再回去,食堂的飯吃多了會死人。”
葉序哈哈笑了兩聲沒拒絕,扯着嗓子問:“還有酒嗎,沒有的話我再去買點兒。”
“有,這兒還有一箱呢,喝完這些應該差不多。”江則說完,擡頭對司宥禮說,“小宥,接着喝啊,讓讓睡了就讓他睡呗,咱們四個喝,盯着人家看什麼。”
司宥禮放下手機,瞥了一眼枕着他胳膊的溫讓,沒開口叫他,伸手接過江則遞來的酒喝了一口。
他剛剛去看了小棉花的主頁,沒看到任何和溫讓有關的信息,唯一相同的,隻有IP,應該隻是巧合。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是巧合,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粉絲小棉花,可這讓司宥禮感覺太魔幻,他不太敢相信。
葉序見溫讓皺着眉頭,不忍心喊道:“讓讓,起來自己回房間睡,我們還要玩一會兒。”
溫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茫然道:“誰喊我?”
他其實沒醉,就是喝了酒沒力氣,想睡覺而已。
但自己就這麼回房間睡了,感覺不太禮貌。
葉序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喝醉了嗓門很大,說話幾乎是用喊的:“我,讓你回房間去睡,我們還得玩一會兒。”
溫讓揉揉眼睛,坐直身體搖頭說:“沒事,我再陪你們坐會兒。”
葉序拿起一瓶酒遞給他,“那你要不要喝點兒?”
溫讓伸手接了,但沒喝,隻是放在一旁,雙手撐着下巴看他們四個打牌。
準确來說,他是在看司宥禮的牌。
葉序和江則交換一個眼神後,賤兮兮地問溫讓,“讓讓,他手上都有什麼牌,告訴我。”
“啊?”溫讓擡頭看着司宥禮,不确定道,“這、這個能說嗎?”
“不能。”開口的是司宥禮,可能他也有些醉了,說話的語氣比平時要溫柔。
溫讓愣了一下,繼而跟葉序說:“不能告訴你。”
葉序撇撇嘴:“小叛徒,算了,一對三。”
溫讓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無聊,自己偷摸開了瓶酒咕咚咕咚給喝完了,喝完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覺,聽着葉序因為輸牌而惱羞成怒地大喊。
玩了沒多久,司宥禮瞥了一眼睡熟的溫讓,不自覺壓低音量:“今天就到這兒吧,商量一下晚上怎麼睡。”
葉序率先開口:“我睡沙發就行。”
司宥禮緩緩開口:“我睡沙發,你和溫讓睡,木頭和江則睡我房間。”
雖然很想去溫讓的卧室看看,但司宥禮覺得這樣太冒昧了,等溫讓清醒的時候再去,他想知道的事情,早晚能搞清楚,而不是乘人之危。
“哦對,你和讓讓不熟,不能讓你跟他一個房間,這小子半夜睡醒會被吓傻的。”葉序自顧自地說完,伸手戳了戳溫讓的胳膊喊他,“膽小鬼,起來睡覺去了。”
睡夢中的溫讓應了一聲,閉着眼睛站起來往卧室走,要不是葉序扶着他,估計已經摔了幾次了。
葉序回頭對其他三個人說:“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行,明天見。”江則說完,拉着耿木時準備去司宥禮的房間睡覺,卻被司宥禮勒令去洗澡,否則就要把他倆趕出去,江則不滿地嘀咕了幾句,最終還是乖乖去洗澡了。
耿木時看着從衣櫃裡拿被子的司宥禮,關心道:“你睡沙發沒關系嗎?要不你和小則睡……”
司宥禮邊往外走邊說:“除了你沒人受得了他,我睡沙發就行。”
耿木時笑着說:“那就委屈你了。”
司宥禮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覺得委屈我的話,給我轉十萬。”
耿木時搖頭失笑:“十萬塊在你眼裡跟一千塊有什麼區别,就别逗我玩兒了。”
“那轉一百萬,我不嫌少。”司宥禮又說。
耿木時無奈聳肩:“沒有,最近被我爸限制消費了。”
喝了酒的司宥禮話比平時多,他抱着被子回頭跟耿木時說:“誰讓你給江則那傻子買那麼貴的摩托,耿叔叔沒停你的卡都算好的了。”
耿木時笑着摸摸鼻頭:“他喜歡嘛,沒辦法。”
司宥禮低聲罵了句什麼,轉身去客廳休息了。
—
半夜,溫讓口渴出來接水,看到睡在客廳的司宥禮,被吓出了貓叫聲。
睡夢中的司宥禮被吵醒,睜眼看着趴在牆邊閉着眼睛的亂叫的溫讓,無奈歎氣道:“别怕,是我。”
溫讓悲慘的叫聲戛然而止,他睜眼,驚魂未定地吐出一個單音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