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節快要開始了。
周二上午,黎語他們班長組織大家把作品搬運到學校的展廳去。
厲霆淵知道了這事兒,主動開車幫黎語和林嘉搬畫。
其實主要是為了幫黎語,林嘉是順帶的。
展廳裡人很多,黎語他們全班都來了。
大家基本上都帶了一兩個朋友來幫忙,展廳一時有些吵鬧。
畢竟油畫是脆弱精緻的東西,需要固定在牆上展示,一個人是完不成這個工作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
項卓也屁颠颠跑來幫林嘉。
他來了,段以寒自然也來了,鐵三角向來形影不離。
厲霆淵身高腿長,他一個人就能搬起黎語的作品。
進展廳後,厲霆淵把黎語的畫作暫時放在畫架上。
同學們都好奇過來觀賞,忍不住贊歎。
“真好看啊!”
“這個顔色怎麼調出來的?也太漂亮了!”
“小魚這幅畫叫什麼名字啊?”
黎語笑着回答:“它叫《酸酸甜甜》。”
同學們紛紛表示:“這名字很好聽。”
“對啊,草莓就是酸酸甜甜的,很貼合主題。”
“好像是那種初夏的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黎語在一旁但笑不語。
這時有幾個男生搬着一副尺寸很大的畫經過,“讓讓,都讓讓!”
這裡圍觀的人太多,确實有點兒擋住走廊。
大家都忙分散開來,讓出空間。
黎語沒有離太遠,就站在自己的畫旁邊。
搬畫的幾個男生經過時,不知怎麼尾部一歪,正好撞到了黎語的畫架。
隻聽“砰”的一聲,畫架朝一側歪去。
黎語心一慌,下意識伸手去接自己的畫,但沒想到這一撞沖擊力太強,連畫帶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啊……”
好疼。
厲霆淵面色一變,第一時間沖過去扶起黎語。
現場一下子變得混亂。
“黎語沒事吧?”
“你們幾個就不知道小心點嗎?都撞到人了!”
擡畫的幾個男生停下來,徐維正是其中一個,他居高臨下對黎語道:“你沒事吧?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雖是在道歉,那語氣卻很敷衍。
黎語疼得眼眶都紅了,他顧不上身上的傷,坐起來的第一時間,開口問的就是:“我的畫還好嗎?”
厲霆淵壓着怒意,安撫黎語說:“你把它保護得很好。”
林嘉和項卓已經把黎語的畫重新擡了起來。
黎語忍着疼,沒讓眼淚掉下來,聞言松了一口氣,“畫沒有事就好。”
但他一扭頭,卻看見地上有一枚破碎的翡翠,那好像是他的小魚吊墜的尾巴。
黎語臉色一白,伸手撿起那半枚小魚尾巴,再低頭看自己胸前。
胸口的吊墜,真的隻剩小魚的上半截身子了。
黎語的眼淚唰一下湧了出來,胸口酸痛難忍,“我的、我的小魚……”
黎語淚眼婆娑地擡頭看徐維,“你、你陪我的小魚。”
徐維瞟了一眼黎語手裡的半截吊墜,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你那不就是個玻璃墜子嗎?至不至于啊?說了我又不是故意撞你——”
林嘉氣道:“你就是故意的!走廊那麼寬,你那畫橫着擡也撞不到人!怎麼就偏偏撞到小魚了?我看你就是嫉妒小魚畫的好!”
徐維眉毛一擰,“你他媽說誰嫉妒!啊——!”
厲霆淵面如寒霜,跨步過去,擰起徐維的衣領,一拳砸在他臉上,徐維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厲霆淵還要再打,被項卓撲過去攔住了。
“哥哥哥!我的哥!别打了别打了,夠了夠了!”
“冷靜點冷靜點,不至于哈,真不至于!”
厲霆淵冷冷盯着徐維,頂級Alpha強大壓迫感如山般傾覆,徐維的心髒一陣收縮,臉色發白,連大氣都不敢喘。
項卓是真怕出事,他兩手用力抓住厲霆淵的手腕,“行了行了,别一會兒有人告老師了,為了這小子吃個處分多不劃算。”
厲霆淵緩緩松開徐維的衣領,狠狠将他推了一下,“滾。”
徐維陡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半個字都不敢多說,灰溜溜和幾個朋友擡着畫走了。
厲霆淵的眼神太可怕了,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會被殺死。
厲霆淵轉身回去找黎語,黎語還在坐在原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厲霆淵的心尖仿佛被什麼紮了一下,疼得厲害。
他在黎語面前蹲下,一手捧住黎語的臉,拇指拭掉他眼角的淚珠,“這裡很多人,我們先出去,好嗎?”
黎語擡手擦擦眼淚,點點頭,“嗯。”
他知道自己在同學面前哭,很丢臉。
好多人都在看他。
厲霆淵扶着黎語站起來,黎語的腿被撞到了,走路都有點兒一瘸一拐的。
林嘉忙道:“小魚你慢點兒走,先去醫務室看看吧,你的畫我看着,我們一會兒幫你挂上去。”
黎語說:“好,謝謝。”
林嘉擺擺手,“快去吧。”
厲霆淵帶黎語到了展廳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坐下,去自動販賣機裡買了瓶水,擰開後遞給黎語。
“先坐這裡緩緩,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