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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文/舟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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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過柔軟的草地,褚清思舉起雙臂,面朝前方,向老婦行禮:“公主。”

玉陽公主雖已六十,但為弟弟太宗與猶子高宗所寵愛的她是被愛意所滋養大的,并無太多衰老的痕迹,目光爍爍。

她笑着看向女子:“來吾身邊坐。”

很快便有随侍在婦人右側一尺處設席。

褚清思緩步過去,屈膝跪坐後,看衆僧就佛論辯論。

一僧站立着在宣講自己宗派的佛法教義,而其餘人可與其進行論辯,在南北時期便有此類活動。

而家中奴僕侍從也已将坊中的事情告知于玉陽公主,她似乎很滿意,擡頭朝家令看去:“豫文,你做得很好。”

忽然,老婦冷嗤出聲:“武不文這豎子,其姑母竊唐,他還妄圖竊太子之位。”

沉浸在辯論中的褚清思眸光微閃,随後又歸于平靜。

有流言說,女皇在洛陽立宗廟以後,将要廢太子。

聽僧人辯完經,玉陽公主起身往華堂走。

褚清思也跟随過去。

然後便見有數十僧人坐在堂上,地上皆是展開散落的竹簡,幾乎無落腳之處,衆人也皆埋頭,手上不停展開簡書,看完又扔在一邊,似乎是想要從簡中找到何物。

玉陽公主歎息:“自一月以來,吾便常做夢,總能于夢中見到太尉,他曾與吾言及一句經文,不日便有西域僧人向吾敬奉上那部佛經,隻是每每醒來都會遺忘,故隻好召集洛陽僧人在此為吾尋找,隻冀望能從這些佛經中找到太尉所言。”

“吾托小娘子翻經也是因此。”

“小娘子若是方便,也請幫吾閱看。”

褚清思默然,彎腰拾起一卷,發覺是《四十二章經》,再拾一卷則是《法華經》,這裡各類佛論皆有。

唯識宗、禅宗、天台宗。

似乎真的已經為此費盡所有心血精力。

她握着竹簡立在堂上,心中情緒微動,往老婦望去:“公主要我翻譯的那部佛經也已譯成七卷。”

少頃,随侍捧着竹簡來到堂上。

玉陽公主朝侍從看了一眼,命其導引。

見悉數都放在堂上一側,老婦看着女子掌心所握的其中一卷,失意搖頭:“吾這裡的《法華經》并不全,玄奘法師昔年求法歸來便有所殘缺的幾卷,但法師所譯經文都皆存于大慈恩寺,輕易難得。”

“我聽聞褚小娘子對所閱經典無所忘失,又曾侍從玄奘法師,如今可還能否背誦出《法華經》其餘幾卷?”

*

李聞道從河南府獄出來,一路騎馬疾馳。

棕綠色的衣袂也在風中揚起。

行過定鼎門大街、天津橋,最後直入太初宮。

他擡手朝婦人揖禮:“聖人。”

女皇随即便中止與周俊的談話,笑着詢問:“拂之來了,結果如何?”

李聞道擡眼,毫不畏怯的與其對視:“經過幾次訊問,發現趙王李憫、驸馬都尉婁罡都參與在其中。”

女皇端坐案後,手中在閱看着周俊所獻上的又一次告密,字字都落在她心上,故而心情愉悅,從文書中擡頭:“這兩人...可都是與魯王交好之人啊。”

婁罡尚太宗之女衡山公主,而衡山公主與女皇夙願深久,昔年高宗常召衡山公主入宮相談,在高宗欲立李詢為儲君時,衡山公主則勸谏李詢體弱不宜為太子。

因此得女皇怨恨。

李芳被立為太子後,衡山公主又向高宗美言自己的小女,以緻高宗為李芳納其女為妃。

然,最後這個女兒也因為不敬君姑,幽禁死于别宮。

一直低頭垂手的周俊似是捕捉到時機,谄媚笑道:“聖人,臣還查到蕭徹與此事相關,他數日前曾去過尚善裡,或與趙王有過接觸。”

李聞道聞言,淡瞥過去一眼,這是要将李氏子弟再次清洗誅殺,但他知道此實為女皇之意,周俊不過是迎合行事。

隻要女皇需要,即使那人隻是去過尚善裡,周俊也可以使其從口中親自說出諸多罪名。

他垂下眼,不作它言。

魯王李芳的長女安成郡主所出降的就是蕭徹。

殺蕭徹,是為武李聯姻。

女皇冷下聲:“先将這些人悉數關入诏獄鞠治。”

李聞道禀命,随後離殿。

剛馳馬至家門。

有一婢從家中疾行出來,急切言道:“郎君,娘子獨自離家去了東城。”

李聞道皺眉,剛想開口詢問家中的娘子從何而來時,他已坐在寬敞的車駕之内,頭顱及眼皆是脹痛不已。

車駕停下之際,他嗓音嘶啞道。

“去請娘子上車。”

僕從唯唯離開。

未幾,便有一聲“阿兄”在車外響起。

李聞道放下揉眉的手,緩慢擡眼,而後右手從身側的漆盒中拾起一粒藥遞出帷裳,很快微涼的指尖拂過掌心,猶如燕雀躍過桑梓。

綠葉發顫。

惟有酥麻。

他收回手,五指也無意識的往内蜷縮,聽見女子隐忍的哽咽聲,眸光微凝,語氣也漸漸往下沉。

“剛進食,你不應該來這裡。”

“上來。”

帷裳打開。

他與女子對面相視。

女子眉眼是舒展的,但卻被眼淚所裹,長睫也因被淚洇濕而變得稀松,臉色似乎又更白了,是大病後的白皙。

那麼可憐,像是無松柏可攀的菟絲松蘿。

而自己是她唯一可攀附的。

上車以後,女子跪坐在他面前,垂着頭,輕聲詢問:“為什麼..”

李聞道忽覺脹痛加重,是通宵未眠的痛感及疲倦,他聲如鐵沉,雖毫無情緒,但威嚴卻流于言語間:“擡頭,還有一粒藥未吃。”

褚清思依言擡頭,眸中所積蓄的清水便順着眼角滑下,進入黑發,抵達至長頸,她在含淚質問:“阿兄,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

男子伸手,輕撫上女子的臉頰,将藥用拇指指腹推入其唇齒,似是惟恐女子不願吃,手指也随即緩緩深入,而指腹不可避免的沾有晶瑩。

他把手指抽出,然未将手收回,而是拂過其頰,耐心教導:“進食後不能如此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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