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塵一驚,跳起來就要跑,早有準備的譚老二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農家漢子幹慣體力活又吃得好,力氣很大,箍住辭塵的粗黑大手好似不可撼動的鐵鉗,生生斬斷嬌貴少年所有逃跑可能。
辭塵掙紮不開,被一腳踹倒在地。
他捂着肚子嗚咽,仿若受傷小獸蜷縮起身子試圖避免更多傷害。
譚老二惱這小子讓自己丢面子,還要再踹,被同夥一把拉住,“行了,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這小子說謊?”
“我娘可說了,沐大少命格特殊活不過二十五,要想逆天改命就要找命格相合的人沖喜,沐大少命格極陰,沖喜之人必須屬陽,尋常女子承受不了這種正陽命格,沐家新婦十有八九是個男人。”
譚老二看着倒在地上的狼狽少年冷笑,“按時辰算沐家迎親隊伍應該就在附近,你們覺得這個時間穿着喜服亂逛的還能有誰?”
“竟然敢逃沐家的婚!”
“竟然是沐家新嫁娘!”
正主撞到自家手裡,兩人齊齊變色。
那可是沐家!
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他們,順帶碾死他們家人的沐家!
再看蜷縮在地的少年,這哪裡是肥羊,分明就是燙手山芋。
“現在怎麼辦,把他交出去領賞?幫他們找回逃嫁新娘,沐管家一定不會虧待我們。”老三兩眼放光。
“想什麼好事。”譚老二斷然否決,“這小子明顯在懷疑我們,要是添油加醋把我們的事告訴沐管家怎麼辦?鎮外剛死人我們就出現在附近,沐家問起來該怎麼解釋?”
老三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
鎮裡做買賣的貨郎接二連三出事,沐家和官衙早就發聯合告示捉拿真兇,他們偷偷摸摸還好,一旦被沐七來那個狗鼻子注意到還能有活路?
想起沐七來的手段,三人不由打顫。
他們隻是劫個财,沐家那條瘋狗才是真閻王。
譚老二陰恻恻道:“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這小子!老大你覺得呢?”
老大居高臨下盯着瘦弱狼狽的少年,沉吟片刻終于下定決心,“處理掉屍體立刻離開,今天我們誰都沒來過山裡,更從來沒見過什麼沐家新娘子。”
譚老二立刻附和,“沒錯,敢逃婚死在山裡也是自作自受,沐家怪不到别人。”
幾人做着殺人越貨的勾當,俱是心狠手辣之輩,三言兩語定下辭塵死期。
怪隻怪辭塵倒黴,今日在這裡的若是旁人,自然會把他完好無損交給沐家,隻是譚二等人壞了清河鎮規矩做賊心虛,沐家的賞固然讓人心動,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少年看上去虛弱不堪和羔羊無異,老大沒放在心上,交代老三快些動手不要弄髒了地方,便和譚老二去後面收拾劫掠來的财物。
他們要走,自然要把痕迹清理幹淨再走,免得被沐家追蹤到。
荒廟分為兩部分,神像後面開了扇小門,原供廟祝清修歇息,房間很小,也沒有窗,就被三人用來藏贓物。
兩人一走,前殿隻剩辭塵和形容猥瑣的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