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大病初愈實在不适合吃油膩食物,擔心吃上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索性讓人将肉菜端走分給其他人,眼不見為淨。
一頓飯吃得實在受罪,誘人肉香不斷勾動人神經,再看眼前的清淡素菜,再美味吃進嘴裡也變得索然無味。
張管家很會做人,辭塵吃完飯後他親自帶人來收拾碗筷,還将洗幹淨的衣物一并帶了過來。
喜服本就是沐家強迫原身穿的,丢了也就丢了,倒是裡裳是原身唯一從滬上帶出來的東西。
将喜服放在一邊,拿起裡衣準備仔細收好,有什麼東西從衣服堆裡滾了出來,辭塵湊近一看,是塊非常不起眼比成年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土黃色闆磚。
這手感!
這不就是先後助他撂倒兩個瘋子的神器嘛。
竟然沒丢。
可能因為高燒導緻大腦昏沉,回想起那天荒廟裡的遭遇,所有事情好似蒙上一層薄霧,記憶模糊不清。
辭塵記得發狂的匪徒力氣很大,好似得了狂犬病抓住人就咬,至于對手具體有多猙獰卻想不起細節,回憶中最清楚的就是手中闆磚溫潤的觸感。
還有比小闆磚隐蔽性更強更耐造的工具嗎?
沒有!
辭塵喜滋滋地将闆磚揣進懷裡,末了拍拍胸口道:“既然你我有緣,以後你就跟着我好了。”
說完自嘲一笑。
真是被穿書刺激得不輕,又不是穿修仙文,還跟塊磚有商有量。
吃飽喝足又收獲趁手武器,辭塵心情好上幾分,不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決定養精蓄銳養好身體,以後找機會甩開看守跑路。
他心大,說睡就睡,很快被子裡傳來均勻的呼吸。
半夜時分。
賓客終于散去,隻剩下傭人們還在打掃善後,因主人們都已休息,傭人們下意識放輕動作。
黑夜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座沐家大宅籠罩在内,幾裡之外明月高懸星空燦爛,沐家附近的街區卻籠罩在黑暗裡。
傭人提着燈籠在深深宅院中安靜穿梭,遠遠看去半明半暗間一團團跳動的昏黃光暈,宛若詭火在墳頭蹦迪。
夜色深沉,在人類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黑霧倏然劃過大宅深處,目标明确地飄向貼着紅色喜字的新房。
黑霧伴随夜色如影随形,穿過年輕護院的身體滲進廂房,絲絲縷縷的霧氣如觸手張揚舞爪,嚣張地籠罩整個空間,緊閉的門窗卻動也未動。
年紀稍大的漢子抱住雙肩縮了縮脖頸,“有點冷。”
年輕的兀自打哈欠,含糊嘲笑道:“身闆不行啊哥哥,難道是被相好的榨虛了。”
“去你的!”
夜深人靜大多數人進入夢鄉,盡忠職守的護衛不免放松精神,小聲說笑起來,絲毫不知他們看護的人正在遭遇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