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放狠話,“勸你識相點,得罪了老爺還敢來得罪我家夫人,我看你是不想在沐家待了!”
“我是不想在沐家待,所以你有辦法送我出去?”
張管事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人,地位比他高的他低頭哈腰都來不及怎麼會争辯,地位比他低的他也不屑和對方理論,被辭塵幾句話攪合,張管事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麼,不太端方的臉漲紅成猴子屁股。
辭塵敲敲桌子,指骨撞擊實木發出沉悶響聲,每一聲都不緊不慢撞在張管事心頭。
“我是被禁足,也隻是被禁足,大家長都沒苛待我,你倒積極得不行。沐老爺知道二夫人對大房不滿嗎?”
“你别瞎胡說!”
張管事急了。
二夫人是對大房積怨已久,但府裡誰不知道大少爺才是老爺的心尖子,誰敢怠慢大房?
二夫人都隻敢私下裡暗戳戳做些小動作,更别提他們這些下人。
要是老爺知道他急不可耐跑來大少奶奶這裡找存在感,恐怕二夫人第一個不放過他。
“你以為你還是大少奶奶?三番兩次逃跑老爺早厭棄你了,就算去告狀别人也不會聽,勸你消停點。”
辭塵笑眯眯看他,看得虛張聲勢的張管事嗓門越來越小直至消音露出局促,才緩緩開口道:“明天的飯菜還和今天一樣?”
不自覺下彎的脊背微頓,張管事聽懂了潛台詞——隻要他消停,大少奶奶就不計較今天的事。
辭塵先前撅他面子,張管事面上笑嘻嘻賠罪,實際心裡怨恨已久,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機會,當然要好好看場辭塵的笑話心裡才痛快。
可惜他欺上奴下久了,忘記不是所有人都會按照他奉為圭臬的那套遊戲規則來。
嚣張氣焰一旦被打壓下去很難重新點燃,張管事沉默片刻,像初次見面那般彎下了腰,态度重新恭敬起來。
“今日二少爺回來突然,廚房沒有準備不免手忙腳亂,明天絕對不會出同樣的岔子。”
張管事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這個時候席面差不多置辦好了,廚房也空閑下來,要不重新給您做,您看您想吃什麼?”
“來碗面吧。”
面對前倨後恭,辭塵接受良好。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練就見人說人話見詭說詭話的本事。
遇到沐七來那樣意志堅定說一不二的人,在沒有足夠能力和對方掰手腕時最好先低頭,向強者低頭不可恥。
遇到張管事這種欺軟怕硬之輩,他強你就要更強,隻有你強了他才會怕,才會躲遠遠的,否則一旦露出疲軟之态,這種人第一個跳上來撕肉喝血。
看,隻是稍強硬了些,這人就縮了。
張管事走後沒多久,就有人送來熱氣騰騰的湯面。
細白面條躺在金黃透亮的湯汁裡,上面窩着倆焦黃荷包蛋,小青菜翠綠欲滴,不但賣相極佳吃進嘴裡味道也十足驚豔。
辭塵連面帶湯一口沒剩下,吃完摸着微漲的肚皮在室内來回消食。
隻有一個人在的時候,辭塵臉上才露出些許焦色。
眼看書中原主的死期将近,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逃出沐家。
包括辭塵在内,沐家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禁足短期内不可能解開,沒想到第二天沐家大少身邊的人來到辭塵面前,說大少爺要見他。
禁足令僅維持一天,就在沐家大少的幹擾下自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