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合适的時機再告訴她,那時,她又能做什麼。
陸沅芷早知道自己背負着陸家的榮光,卻在此刻深刻意識到,在需要的時候,她也隻是棋盤上那個棋子。
蘭語心急如焚,眼淚流個不停,心裡害怕主子責罰自己。
陸沅芷幽幽扔下一句話:“長進了,有主見了。下去吧。”
“娘娘——”蘭語倉皇地看去,卻隻看到一道決絕的背影。
脆弱隻短暫地在陸沅芷臉上出現了一瞬間,頃刻後,脊背挺直,她又變回那個母儀天下的她。
陸沅芷昂着頭,嘴角噙着從容的笑:“你知道嗎?在我診出懷孕之前,是阿妩先告訴我,我可能要有孕。”
“你說,她怎麼知道。”
唇角微揚,如願看到容與的眼神發生波動。
陸沅芷捧起茶盞,不緊不慢呷一口茶:“她真是個很奇妙的姑娘。”
“鮮活、美麗、神秘,皇上喜歡,本宮也喜歡。”
“可是你知道。”她微微俯身,湊近,在離容與一掌的位置停住,擡頭,直直地看她。
“這樣的鮮活,在皇宮裡,又能容得下多久?”
兩人的腦海裡在這一瞬間都想起那些香消玉殒的生命。磚紅宮牆莊嚴厚重,曾将多少過往掩映其中。
容與回望她:“皇後娘娘為何自信能夠說服我。”
“我沒有自信。”陸沅芷無奈一笑,歎了一口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無愛者,無憂無怖。”她執茶敬容與。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你的欲///望,竟然沒有說服你的籌碼。”
“可是我不信你當真兩眼空空。”
“難道你真的沒有欲//望嗎?”
陸沅芷把茶捧到容與面前,作了一揖,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但我還是不甘心,憑什麼,我們就不能做執棋人。憑什麼,我們要把身家性命托付給他人的良心。”
“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女子嗎?”她不服地擡頭,在那張秀美溫婉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桀骜不馴的神色。
容與仿佛再次置身于不久前那個場景,如精似魅的女子坐在她懷裡,小小一團,吐氣如蘭。
“可惜,姐姐,你是個女子。”
“要不你也能參加這場遊戲了。”
“其實,我真的還挺喜歡你呢。”
耳邊回響着那樣的話語,容與有些困惑。但有時不需原因,戰場上,隻需要跟着自己的直覺走。
她舉起茶杯,回敬陸沅芷。
“好。”
燭光搖曳,無人知曉,曾名滿帝都的兩個女子,截然不同的生命,卻向某條相似的路走去。
同一片天幕下,容騰想到心裡的籌謀,遙遙看向甯遠宮的方向,心中火熱,志得意滿地睡去。
誰才是這個棋局的執棋人?
系統空間内,系統在無聲尖叫,因為它發現,面闆上多了一個叫做偏離值的東西。
一出現,進度就直接超過了那堪堪到四分之一的攻略進度條。
系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沒有人救救可憐的系統,那到底是什麼???
滿系統空間都是系統亂竄的字符串,它瘋狂尖叫,卻不敢真的發出聲音把正在熟睡的阿妩吵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