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額邊碎發,錯開身子喊道:“我在這裡,來了!”
然後小步跑着離去。
徐曼文正坐在木質長椅上刷朋友圈,看她氣喘籲籲跑過來,疑惑道:“我又不急你跑什麼,後面有人追你嗎?”
她邊說邊踮腳往後看,岑溪掩飾般的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們快去吧,我渴死了。”
……
此後幾天,岑溪每日按部就班上課,自習,兼職。一直沒有再遇見遲昱,而一貫愛逛校園論壇看八卦的陳茵茵也罕見的好幾天沒有提起他。
岑溪偷偷在論壇注冊了一個賬号,專門搜關于他的帖子,翻了幾十個完全不相關的帖子,才在一些隻言片語中間判斷出他好幾天沒來學校上課了,整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一樣,那天花壇邊的記憶仿佛岑溪的一場夢。
而陳伯儀倒是如約定好那般來找過岑溪兩次,第一次岑溪毫無準備,隻好帶她簡單逛了外國語學院,第二次兩人是提前約好,一起去看了一部新上的動漫電影,畫風很治愈。
電影放映到一半時,整個影廳裡的人幾乎都在笑,隻有陳伯儀悄悄的流淚,她眼圈紅紅的,看似認真盯着屏幕,但心中想的卻不得而知。
她告訴岑溪:我以後一定要成為最火的明星。
岑溪說,一定會的。
後來那部電影斬獲各類國内外大獎,成為此類電影中的經典作品。
周四下午,岑溪按照慣例從學生家裡回來,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她打着傘剛走到校門口就收到林非凡的消息,說讓她去社團辦公室拿一份活動細則,社團指導老師放在桌子上了,她隻需要拿走然後打印幾份出來到晚上開會時發給大家。
這幾天所有學生社團的第一次活動舉行在即,他們電影協會也必須将活動策劃提上日程,岑溪剛好有空,沒有理由拒絕。
電影協會的社團辦公室在大學生社團活動中心二樓最裡面那個房間,岑溪步行十幾分鐘才到,而外面已經從淅淅瀝瀝的小雨轉成瓢潑大雨了。
站在走廊下看着,這雨不僅沒有變小的趨勢,反而傾斜而下,形成一片片密不透風的雨簾,甚至還打了幾條閃電,岑溪不禁蹙了蹙眉,她的衣服還在陽台沒來得及收。
但已于事無補,歎了口氣她就轉身上樓了,岑溪也是第一次來這棟樓,辦公室并不難找,隻是一路上走過去沒有一個人,
門是半掩着的,上面挂着一個白色标識牌,印着電影協會幾個大字。
岑溪曲指敲了兩下門,沒有聲音,她就直接推開了門。
辦公室裡沒開燈,一片昏暗,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遮了個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清。溫度也很低,岑溪一進來就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也許是上一個人走時忘記關空調了,她想。
岑溪摸黑走了幾步,勉強能看見辦公桌的輪廓,但看不太真切,外頭的閃電一閃一閃,刷的照亮整個房間,又快速閃逝。她隻好打開手機手電筒,對準了辦公桌的位置走過去。
桌上有好幾沓文件,岑溪挨個翻了翻,終于找到自己要打印的那份。
她剛松了口氣,蓦然雷聲轟隆,風聲透過門縫擠入,吹起嗚嗚的嘶鳴聲,門突然被重重合上,又大幅度彈了幾下,鎖扣啪嗒的聲音在靜谧的環境中異常駭人,岑溪抱着文件猛地轉身,心怦怦直跳。
她手裡的手電筒照着門半晌,沒有異常之後才換了個方向,角落的單人沙發也一掠而過,岑溪剛喘口氣的心又被狠狠提了起來,她剛才…好像看見沙發上動了一下。
房間裡似乎隻剩下岑溪的喘氣聲,她捂住嘴巴,鼓起勇氣,顫着手将手電筒再次對準沙發位置。
那裡的确有個毛毯蓋着的隆起的一團,但看不清,岑溪皺眉,走近了一點。
措不及防的,那一團突然坐了起來。
“啊——什麼東西!”岑溪尖叫着連連後退幾步,手機砰的一聲掉落落在大理石磚上,房間裡重歸黑暗。
“啧,叫什麼?”剛睡醒的嗓音帶着淡淡的啞。
男生許是發覺自己确實把人吓得夠嗆,強壓着不耐多解釋了一句:“不是東西。
說完他好像也覺得這樣表達又問題,補了一句:“是活人不是死人。”
遲昱昨晚通宵跑了幾圈新賽道,要不是宿舍沒人也不至于跑到這睡覺,還沒睡醒就突然被高分貝尖叫攻擊,整個人又燥又困。
岑溪本來處于驚懼當中,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慢慢放松下來。
“遲…昱,是你嗎?”她試探着問。
細聽她的聲音還在微微顫抖。
遲昱耐着性子:“嗯,是我。”
岑溪一下子脫了力般靠着辦公桌坐在了地,低聲道:“你吓死我了。”
遲昱的腦子轉過彎來,才聽出岑溪的聲音。
他拿掉身上的毛毯,先打開了燈,随後走過來撿起了地上的手機,蹲下平視她,過了兩秒:“你怎麼在這?”
岑溪接過手機,咬唇道:“林會長讓我過來拿材料……我一開始敲門了,不知道裡面有人。”
遲昱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說不出來其他話,喉結滾了滾,道:“怪我,對不起,我聽見有人進來以為很快會走,沒想到你……”
他笑了笑,沒繼續說。
岑溪知道,他是想說,沒想到自己好奇心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