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桃啊了聲,撓着腦袋不太好意思,“和我一起騙了一個人。”
“怎麼騙的。”
“我拿了底牌。”
“那他呢?”
“他……”何羽桃閉眼緩了緩情緒,無奈看向陸品前,“他騙了我,借我的嘴和其他人的手殺了那個人。”
措不及防的,身旁傳來一聲笑。
陸品前瞪了瞪師靈衣。
師靈衣道:“一點血都沒沾,又能摘得幹淨,是他的作風。”
見狀,戚茜撅起嘴不滿地道:“怎麼?聽師校草的意思,你倆很熟?”
“不熟。”師靈衣看向楚棄厄的方向,而後輕聲笑道:“很快就會熟了。”
“色坯子。”戚茜罵他,搖着頭叉腰評價,“得虧你喜歡男人,礙不到我,否則,你倆我一個都不放過,通通抄寫反詐騙宣傳手冊十遍。”
反詐騙宣傳部部長戚茜高昂着腦袋,親眼見楚棄厄走到自己身邊。
被吓了一跳不禁後腿一步的戚茜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腦門上,為此她還不小心踩在陸品前的鞋上。
聽得嗷一聲,戚茜知道身後有人,不自覺挺挺胸脯,語氣略微有點虛。
“幹什麼!突然吓人!”
楚棄厄隻道:“口袋裡的絲巾,給我。”
我擦,這什麼火眼金睛???這都知道???
戚茜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掃了好幾眼楚棄厄,她道:“你不是魔術師嗎?可以自己變啊。”
楚棄厄扯動嘴角,當戚茜說了個笑話配合淺笑一下,迅速伸出手盯着她。
當楚棄厄是女人的時候,戚茜隻會覺得他漂亮,不會有其他心思。但一旦知道他是個男人,難免就有一些心慌。
拜托,誰能拒絕一個一米八六的漂亮男人對着自己要東西……
雖然不情不願,但至少還是給了。
紗巾不算長,戚茜也隻是拿來綁頭發。
入了楚棄厄的手倒顯得有些小了。
說了句謝謝後,楚棄厄便沒再開口,專心在額頭綁紗巾。
戚茜受不了楚棄厄這麼有禮貌,立馬回了句不用謝就拉着藍簡走人。
兩個女孩一走,陸品前和何羽桃也擡腳跟上。
于是,原地徒留一個綁紗巾的楚棄厄和一個看楚棄厄綁紗巾的師靈衣。
看了許久過後,師靈衣忽而伸出手指朝楚棄厄道:“楚同學,過來。”
楚棄厄聽見了聲音,停下手轉頭去看。
就見師靈衣從口袋裡拿出紙巾走到自己面前。
師靈衣略微感覺有些頭疼,無奈笑開,将楚棄厄額頭上的紗巾摘下來,連帶舉着的雙手。
握住楚棄厄的雙手,準确來說是禁锢住,再用紙巾仔仔細細把楚棄厄臉上的沙擦了去。
他道:“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原住民,輕車熟路。”
楚棄厄想自己擦又被師靈衣緊緊扣住手,臉色已然不是一般的差。
冷着臭臉,他道:“檢舉一個NPC,有什麼好處。”
原本想利用一個NPC,把戚茜一衆人釘死在副本開始前,偏偏殺出個師靈衣。
替楚棄厄擦沙子的手頓了下,師靈衣很快又恢複如初。
他點頭,“能讓你記住我,也不賴。”
楚棄厄不想說話了,他要不是想用師靈衣的紙,他一定此刻把面前這個笑得春風拂面的人的底牌搶了丢進綠洲。
紙巾的磨砂感觸到楚棄厄的唇,連帶師靈衣指頭的溫熱。
“楚棄厄,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不是魔術師的人。”師靈衣專心替他擦唇上的細沙,他擡眼與之對視,“你猜,我死了,誰會是下一個知道的?”
楚棄厄撇開他手臂,擡手把紗巾綁在腦後,徑直朝棺椁走去。
他跟在四個人身後,走得緩慢。外袍掃在沙漠之中,平添幾分異域。
擡頭,恰好有隻老鷹飛過,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許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和目的,唯獨他沒有。
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
他唯一知道的,隻有青空大學。
他的面前,是青空大學的學生,此刻他們不僅是同伴更是對手。
“啊!”
尖叫聲打破楚棄厄的出神。
他眨眼回神朝戚茜那邊望去。
戚茜被吓得坐在地上,連連遠離這個可怕的東西。
“掀此棺者,死。”
陸品前念着,彎腰伸出兩根手指去探,撈了半天也沒撈到什麼,除卻楚棄厄剛才放進去的額鍊,便是各種骨頭。
但偏偏,棺裡躺着的是一具完整的幹屍,容貌,腐爛程度,衣着,皆栩栩如生。
陸品前道:“女性,十八歲,一米六八。”
接着他歎氣,轉身看向何羽桃,“要是有手套和儀器,興許還能挖出更多信息。”
何羽桃:???
他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問,“冒昧一問,同學什麼專業。”
“法醫。”陸品前輕描淡寫,緊接着又指向師靈衣,“刑偵。”
刑偵專業的師靈衣則抱胸點頭,虛心承認。
他解釋道:“在我檢舉之前,一直在屏幕後面的暗道裡找線索,隻是沒想到系統這麼簡單粗暴把我們帶進副本。”
何羽桃尴尬笑了笑,側身給師靈衣讓開位置,作出彎腰手勢。
“大佬,請。”
師靈衣剛要動身,臉色突然一變,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城門,他道:“我想,我們應該跑不了了。”
話落。
自遠而近的呼聲傳來。
烏泱泱一群人,西歐裝扮模樣,他們手裡拿着棍子沖出來。領頭的首領指了指他們這六個人,聲勢浩大。
戚茜站了起來,摸了摸袖子裡的短刀,她把藍簡攬在身後。
“躲着,别動。”
那座城的城牆上站着兩個人,身着鮮豔,氣度也不凡。
眯了眯眼,楚棄厄盯着城牆上其中一人,女子像是感受到了目光,也回望過來,還點了點頭,笑得溫和。
她啟唇,用口型道:“歡迎您,我最尊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