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棄厄沒出聲,回過頭盯着特圖司,一字一句地說:“阿諾娜,在哪兒。”
特圖司依舊沒有回答,掙紮得異常激烈,楚棄厄單手扣住她的雙手手腕,另隻手扯下她背後的海棠花。
面前的特圖司猶如洩氣一般倒了下去,再無生息,而楚棄厄手中的海棠花也迅速枯萎。
楚棄厄看向另一側的戚茜,隻見她們早就學着自己那樣,摘下海棠花,甚至把花當頭飾,戴在了頭上。
“不關心一下我。”師靈衣有意無意地意示楚棄厄看自己的傷口。
楚棄厄瞪了他一眼,撕下自己的還算半幹的布料,丢給了師靈衣。
接着,耳邊響起了師靈衣悶悶地笑,笑得楚棄厄心煩異常。
楚棄厄懶得跟他計較,擡頭去看棺椁的正中心,果然,那裡被岩壁擋着的海棠花已經在慢慢枯萎了,随着人數的減少,海棠花枯萎得越多。
“想不想速戰速決?”師靈衣給自己包着傷口,問楚棄厄,“還是說,你就這麼笃定阿諾娜沒死?”
楚棄厄的眼神終于舍得落在師靈衣身上了,但那也隻是淡淡的,如冬日的白霜一般。
他說:“她死了。”
“那你問她在哪兒。”師靈衣問。
“在這個地方,死,可以是永遠活着。”楚棄厄吐出這幾個字,神情仍舊冷清。
師靈衣沉默了一會兒又笑開,他表示了解,點着腦袋靠在棺材上。
掃視了一圈,他說:“要把她們都殺了?”
可前面多少假的特圖司死去,在看不見的小溪盡頭就有多少特圖司補上空缺。
楚棄厄也看見了,他說:“不,找到她。”
“怎麼找。”
楚棄厄突然站起身,擡頭望了眼正在枯萎但又迅速恢複生機的海棠花,他說:“找到阿諾娜,殺了它。”
話落,恰好特圖司扒住棺材,怒意沖沖地盯楚棄厄。
楚棄厄眉眼一挑,也不急着把她拽上來,他隻說:“我會找到阿諾娜。”
兩行血淚從特圖司眼睛裡溢出,她不允許也不會讓人把阿諾娜找到,她讨厭所有找阿諾娜的人!
伸出手抓住楚棄厄的手臂,指尖像利刃一般劃開了楚棄厄的衣服,刺進他皮膚。
楚棄厄看了眼手臂,他再次道:“把她的墓一把火,燒了。”
耳邊傳來刺耳的嘶叫,不是抓住楚棄厄的特圖司,是頭頂那朵海棠花中的特圖司。
她一身紫袍,額間的祭司血異常惹眼。
特圖司滿臉的血痕,沖向楚棄厄。
“小心!”陸品前道。
但是來不及了,箭自手中脫落,射過去,将花瓣擊得粉碎。
【玩家楚棄厄擊殺特圖司】
系統播報,機械女聲冰冷無情。
随着系統的播報,特圖司倒了下去,戚茜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她很小,抱着也很輕。
戚茜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血淚,不知該說什麼,她朝楚棄厄那邊看去。
指尖楚棄厄還保持着射箭的姿勢,頭頂的海棠花瓣也随着特圖司的倒下而粉碎,撒向棺椁,像祭奠着誰。
師靈衣不知何時早已站起來了,他眸中藏着淡笑,極其得淡,不達眼底。
緩緩收了箭,楚棄厄垂下眼眸,半響過後,他把弓放在棺椁中,鄭重地,放在棺椁裡。
那棺椁裡雕刻着的,是那隻老鷹。
哭聲愈發得凄厲,楚棄厄擡眼掃了一圈,那些假的特圖司盡數倒了下去,海棠花一旦枯萎,她們便飄在溪中,連着棺椁一并往一處飄去。
楚棄厄掃了眼抱着特圖司的戚茜,道:“坐上來。”
何羽桃率先反應過來,麻溜兒找了具棺椁,爬上去,穩穩當當坐着。
他對戚茜招呼,“快啊,這可以不用自己動手的漿哎。”
戚茜這才抱起特圖司,和藍簡一并跨上就近的棺椁。
一行人慢慢随着水流往前進,就像當時的倫克巴與他們一樣。
水帶着他們穿過祭司台,鑽過狹窄的道口,卻不像先前一樣穿過蘆葦。
何羽桃有種很慌的感覺,好像……他們愈發得往墓裡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