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要刀劍相向,拼個你死我活。
但在最後一縷天光消失後,兩個人卻達成了詭異的默契。
降谷零挑起一抹笑容來,被各種非正常事情沖擊過的他理清楚思路了,好歹也是發誓演出一百種人的卧底,他絕不是傻子,應變能力也沒那麼差勁。
琴酒記憶混亂這件事他還是看出來了。
“怎麼樣,失去自我的感覺如何?”他看向琴酒的眼神充滿了諷刺,慢條斯理地拖長聲音說道:“最——忠——實的仆人。”
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看傲慢的琴酒究竟失憶到什麼程度。
琴酒額頭青筋微微一跳,他臉色有點難看,哪怕是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挑釁。
過于愚蠢了,但是更加愚蠢的是自己居然會生氣,
他忍耐着不反唇相譏,因為這種做法很無聊,沒有任何用。
更重要的是有人來了。
兩個人幾乎以同樣的速度望了過去,那是一個跌跌撞撞從城堡裡跑出來的男人,神色倉皇,目光慌亂,男人的眼鏡也壞了大半,一張臉上黑一塊白一塊。
降谷零眼瞳縮小,那是風見裕也,他的公安下屬,間宮家這條情報他沒透露過給公安那邊,因為沒必要,隻是組織監視的一家人,組織監視的人多了去了,這樣一家人他也隻是記得,所以,為什麼風見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今天,風見裕也失蹤了,他多番打聽,終于找到一條線索,說是風見裕也接到了他的電話,電話的内容是配合調查一個地方。
他最終排除幾個地方,确定了這裡。
他來到這裡是為了獲得更多的情報,做一個卧底最後能做到的事,也是為了找風見,但是風見真的出現在這裡時,降谷零卻一言不發,他心頭湧上一股奇怪的違和感。
身為卧底的第一反應是:風見裕也背叛了公安。
“降谷先生!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很危險,趕緊離開!”
風見裕也開口喊道,臉上的焦急做不得假。
降谷零有一瞬間的恍惚,卻還是機械性,或者說理智驅使他舉起槍,對準了自己共度生死的同僚。
“你的學号。”他下意識反問,理智在懷疑,但本能又想讓他反駁這種可能性,所以唯一能做的隻有排除這是易容。
“啊?256394。”
降谷零眉心緊皺,學号這種無聊的東西沒人會記得,但這是隻有他們會知道的暗号,而且是已經被銷毀的暗号。
甚至,連風見那種慢一拍的性格都那麼像,哪怕是貝爾摩德也演不出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接到了降谷先生的電話,這個……這個究竟是誰?危險人物嗎?降谷先生。”
琴酒懶洋洋地雙手抱胸,沒有露出戒備的姿态,隻是輕笑着說:“你們繼續,我隻是無關的路人甲。”
降谷零冷眼嗤笑,路人甲,呵,路人甲。
“你收到的電話是假的,不是我打的,為什麼不确認?”
“什麼?我确認了!降谷先生,難道說你暴露了嗎?這很危險!你必須要趕緊回公安才行!”
每說一句,降谷零心裡的疑慮就減少一點,但是還不夠,真的不夠,因為他的直覺在報警,在腦子裡尖銳地嗡鳴,告訴自己不可以相信。
“降谷先生,你在懷疑我背叛了公安是嗎?”風見裕也勉強扯出點笑容,他扶了下碎掉的眼鏡,然後掏出自己的槍,抵在心髒的位置,“如果是這樣,那我會證明自己。”
“咔嗒。”
子彈上膛,扳機被扣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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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鶴在女主人的房門前遇見了影子柯南,他受了不輕的傷,正坐在那個怪物的身上,他那股純良的長相,配上孩子氣的笑容和怪物比較起來,違和感滿滿。
影子柯南撐着臉,那副黑色眼鏡已經被他丢了,狡黠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南雲老師,你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影子呢?”
南方日鶴撇嘴,冷冷地說:“不,你說錯了,我承認我是影子,我是不承認自己是一具沒有自由,随時會被抹去自我意識的軀殼。”
她伸出手,在虛空中猛地一握,漆黑如墨的暗影懸浮起來,不斷旋轉重組,一柄錘子憑空出現!
“不像某些人類本身就是一副空殼,被所謂的責任執念填充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我覺得我的自我比起那些人要自我太多。”影子柯南不高興起來,笑容可愛又猙獰,像是咬着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