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戲”,不等孫震說完,陳向松就直接說道。
“這麼肯定?”
孫震覺得不能夠,他應該也不算差吧,跟面前這人比起來,他起碼是個好人,是個正常人,現在這個社會,正常的好人,這都多難得了。
“非常肯定”,陳向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劉姨帶回來的。”
他話音一落,孫震就驚訝地看向他,問道:“咱院這個劉姨?”
陳向松點點頭,“嗯,估計要住一段時間。”
“啊”,孫震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随後指了指陳向松和夏禾共用的那面牆,小聲問道:“就劉姨以前當保姆那家那姑娘?新聞上那個,父母雙雙燒炭自殺那家那姑娘?”
陳向松聽了皺了皺眉,“你怎麼這麼八卦?”
“八卦怎麼了?沒聽人說嘛,愛八卦的人不容易抑郁。”
見陳向松這個反應,孫震覺得大約就是了。
關于江城姓夏的富商在破産後攜妻子一起雙雙燒炭自殺這件事,前段時間網絡上鬧得很大,起初不明真相的人都在罵資本家不做人,破産了不想着還錢,隻想着逃避責任自殺,真是資本家本色,臨死也要再吸一波血。直到後來那對夫妻唯一的女兒聘請律師告了那些在網絡上給自己父母潑髒水的鍵盤俠,并且澄清,在父母去世前,夏家就已還清所有欠款,這件事才逐漸平息。
而劉姨,也是在看見新聞後趕到江城的,算算時間,劉姨在江城待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
“真沒戲?”孫震還是不死心,“她家都破産了,她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
“有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向松笑了笑,看着他毫不留情道:“你不配。”
“嘿,我怎麼就不配了?我剛才在樓下都看見了,那姑娘背影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都……”
“出去”,他說得越發過分,陳向松直接推着人往外走。
“哎你别推我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不想聽,出去。”
陳向松一把把人推到門外準備關門。
孫震連忙擋住門,“向松,我還沒說完呢。”
“滾”
房門在孫震面前被關上,他又來到窗邊。
“向松?”
窗簾嘩啦一聲也被拉上,孫震也有點惱了,“艹,喝多了吧!”
門外的孫震沒有得到陳向松的反饋,本想去劉姨那邊看看,但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算了,沒戲就沒戲,誰稀罕!
房間内,因為孫震的這一回折騰,陳向松上網查了查夏家的事,幾個新聞看完,他歎了口氣,整個人向後倒在床上,想到剛剛自己的陰陽怪氣,心中突然有點愧疚。
陳向松沉默地看着房頂,不久後,房間内響起一道滿含悔意的歎息。
與陳向松一牆之隔的夏禾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剛剛門口的聲音她聽到了,卻也沒有探究的想法,别人的事,她向來不關心。
頭痛還在繼續,夏禾隻能默默忍耐,如今情緒平複下來,她才開始發愁晚上和劉姨吃飯的時候該怎麼和她解釋額頭上的傷。
包着冰袋的毛巾敷在額頭上,夏禾心中煩躁,手上猛地用力,直到疼痛傳來,心中的煩躁才去了一些。
額頭上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想了想,她給劉姨發了微信,說明自己累了想睡一覺,申請今天不去外面吃。
過了好一會,劉姨那邊才回了消息,同意了她申請的同時又叮囑她訂個鬧鐘,記得起來吃晚飯。
與劉姨聊了幾句,夏禾放下冰袋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闆,眼前浮現的卻是父母無知無覺和衣躺在床上的場景。
那個場景太過震撼,無論怎麼忘都忘不掉,她随手扯過剛剛包冰袋的毛巾蓋在了眼睛上,沒一會兒就側過身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晚飯時間劉姨到夏禾門口看了一遍又一遍,見裡面實在太安靜,怕她出事,正想着要不要直接開門進去時,陳向松從隔壁出來,見她一副馬上就要破門而入樣子,想到之前夏禾的狼狽模樣,他愧疚之心發作,幫她遮掩道:“她估計是睡着了,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幫您聽着動靜。”
劉姨看向她,“你跟夏夏聊過了?”
陳向松:“她下午那會兒跟我借東西來着。”
對于陳向松,劉姨是絕對信任的,他這樣說,她也就沒問借了什麼東西,畢竟年輕人都讨厭長輩過問自己的隐私。
“那行吧,我估計是累壞了,就讓她睡吧,你幫我聽着點兒,等她醒了告訴她訂點東西吃。”
陳向松一副可靠的模樣,“好,您就放心交給我。”
得了陳向松的保證,劉姨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微微歎了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最近一個月都沒好好休息,她也有點吃不消。
等劉姨一走,陳向松就擡手拍了下自己的嘴。
“就你嘴欠,真會給自己攬活。”
這樣說着,他也忍不住看向夏禾的房間,一點聲音都沒有,别是出什麼事了吧?
這樣想着,他來到夏禾門口,在敲門和不敲門之間瘋狂拉扯,半天也沒動一下。
“你幹嘛呢?”
身邊突然傳來說話聲,陳向松下意識回道:“我在考慮要不要敲門。”
“這還用考慮?”說話間,剛下班回來的小王老師就伸手敲了兩下,然後看向陳向松,“敲完了。”
陳向松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問道:“王老師,你們做教師的難道不應該很謹慎嗎?”
王文文禮貌微笑,“我過來半天了,你擋着我路了。”
“哦”,陳向松聞言向旁邊挪了挪,“抱歉。”
“沒事”,王文文越過他,問道,“劉姨回來了?”
“嗯,今天剛到。”
“那行,你繼續,我找劉姨有點事,回聊。”
陳向松看了眼已經拐彎的王老師,又看了看剛剛被她敲響的房門,那道門就跟被焊死了一樣,一點都沒有打開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