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頻率莫名的加快,卻找不到緣由。
當她極努力的緩過神來時,站在船頭的人早已不見,回過頭,原來人已經到了岸邊,正在跟賣糕點的老伯說話。
賀錦舒也從裡面走出來,感覺到溫若姌的臉色不對勁問了一句:“怎麼了?”
溫若姌摸了下自己額間的細汗,更加湧出道不明的情緒。
頃刻恢複神态,回頭來嫣然一笑:“沒事。”随即往岸邊處走去。
老伯賣的是當地特色美食,糯米釀。裡面用糯米、香菇、青豆等制作而成,一打開竹蓋,撲香襲來,越發誘人。
溫若姌與前面的男人隔着距離,排隊等在後面。
“你怎麼想吃這個?今晚家裡飯桌上應該也有。”賀錦舒不解,糯米釀是本地清明節會制作的美食,每年這個時候家裡都會做,今年更不例外。
“聞着香呀!”溫若姌轉頭回了個直白的答案。
回頭時,眼前卻出現赫然醒目的糯米釀,還有這個人,在自己面前不斷放大,六覺也變得清晰許多。
利落的黑色短發,比發色更黑的還有這雙眼眸,深邃幽暗,像是再多看兩眼,便會被吸進去。
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眉梢輕微上擡,氣場凜冽,甚至夾雜着一絲侵略性。
“拿着。”眼前的男人對她說,并掂了兩下手中的糯米釀。
溫若姌傻愣了一秒,趕緊伸出雙手去接。
她還不明白什麼意思,那人又問:“你不是要吃嗎?”
溫若姌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不認識,就隻好問:“多少錢?”
男人沒答,而是低頭多看了她兩眼,神情難猜。
又轉身接過自己的那一份,随口回了句:“不要錢。”說完便走。
溫若姌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賀錦舒一把拉住,眼看着人消失在眼前。
“算了吧!”賀錦舒眨眨眼,還開玩笑說:“就當白撿了個便宜。”
“那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吃下去。”雖說糯米釀不貴,但欠着别人,心裡過意不去。
賀錦舒點頭附和:“沒事,這地方不大,還會再見面的。”
下午回到賀家,溫若姌本想找奶奶講一下自己遇到的趣事,卻看見幾位長輩們在裡面聊天,便跑到旁邊屋子逗賀錦舒的侄子玩兒。
堂内,幾位古稀之年的長者交談甚歡,擺談着各自生活的地方環境。從北往南,從西至東,好像遍地都是他們的腳印。
這時,一位年輕人從堂外進來。步伐矯健,身姿挺拔,氣場不凡,舉手投足之間,便能看出對方底蘊深厚。
“各位叔伯,這是父親拖我送來的茶餅,今年剛出的明前。”來者微微低頭,雙手奉上,一旁的人緊跟着接下。
面前的老人欣然點頭,眉眼間露出愉悅,與周圍人交換眼神。
“莫不是,賀六……”旁邊有人稍微提了一句,堂中男子再次做了個鞠躬禮。
得到肯定答案後,坐在正位的宗祠會長開口道:“都說幺房出老輩,剛一聲叔伯,聽的我年輕好幾十。殊琰,令尊近來可好?”
“家父正在國外修養,他的身體不适合搭乘飛機,請各位叔嬸見諒。”
“理解理解,這老六身體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他們口中的老六并不是真名,是根據同輩年紀排的,本名賀誠章。現場的幾位長者皆是現今最高輩分,除去宗祠會長和老三是親兄弟,其餘皆是各地的賀氏代表。
賀家雖說是名門望族,大部分族人互不幹涉,各自走在不同的領域發展。獨立創建企業品牌,更甚者已是百年基業,呈一方獨大的趨勢,而賀誠章一脈便是賀氏中的翹楚,精英中的楷模。
賀殊琰的到來,族中長輩更是松了口氣。
歡喜的張羅着:“賢侄難得過來,我叫人陪你出去到附近逛逛。”
“不用,來之前我已經逛過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屋子便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緊接着又已經傳到院裡去。
賀老太太一聽聲就知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孫女,搖着頭尴尬的歎了口氣。
賀殊琰側身望向堂外的庭院,溫若姌手中拿着棒棒糖,正逗着後面努力追趕的小孩。
微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在落日餘晖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