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從不退縮。
——《戀爾序章》
桑爾帶付琛去後院時,張濤正在做飯,院中擺置了一口大鍋,煙火氣團滾滾向上騰升。
見桑爾過來張濤面上露笑,瞳孔落在付琛身上時一瞬微縮又很快恢複滿臉笑意,言語熱情地招呼着:“小姐,咱們今晚上吃大鍋菜。”
“大鍋菜?”桑爾惑解。
“這個,”張濤掀起大鍋蓋示意,“好吃的很。”
鍋蓋掀開,一團熱氣瞬間冒出,微探頭看過去的桑爾遭了秧,有溫度的混油水蒸氣沾濕到臉上,她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什麼情況啊。”
張濤哎呦一聲,連忙把蓋子合了回去,一臉的歉意:“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女生蹙眉,漂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發覺一旁男人目光的注視,她緩了緩情緒,扶額道:“沒事。”
她側身,向張濤介紹:“這是付琛,新來的運營師。”
張濤看着付琛眯眼笑了笑,又把視線移到桑爾身上,拉長音調道:“運營師?”
“嗯。”桑爾輕點了下頭,“我打算把這個農場改造成休閑農場。”
張濤聽了眉頭一皺,“這可是個大工程啊。”
桑爾自然知道這是個大工程,但你要讓她在這種環境下待下去,她做不到,況且不創新不改革什麼時候才能做大做強。
“張叔你看着安排下宿舍吧,少什麼東西直接買就行。”說完桑爾頓了下補充,“晚飯你們吃就行了,我不餓。”
被帶着有味道又油膩的蒸汽呼了臉,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張濤!”
正朝屋子走去的桑爾,被這道尖銳女聲奪目。
是下午那個紅色背心的女人,她推着門站在東屋外,手裡端舉着一個盤子放聲大喊着:“這銀耳裡要放多少醋!”
雙眸微震,桑爾轉過頭問:“她住在這裡?”
“是,這是我家那口子。”張濤笑了笑招呼女人過來。
蓦地,下午張濤被拍巴掌的畫面重現腦海。
臉上挂笑的女人端着盤子走了過來,介紹自己叫劉晴,熱情地喊他們準備開飯。
塵煙飛揚,微愣一瞬的桑爾突然好奇劉晴手裡的那盤銀耳飄進去了多少塵土。
視線片刻相對,桑爾留下一句:“我不吃晚飯。”
轉身進了屋。
洗漱完,桑爾卸掉了招聘網上發布的信息,婉拒了幾位發消息的人,随後打開微信。
【桑爾:凡凡,招到人了可以删掉朋友圈了,謝謝啦!】
沒有等很久,對面的回複傳來。
【學妹許凡:好的學姐。】
【學妹許凡:客氣啦。】
交談于此,和面試時一樣,桑爾也沒問付琛是在哪裡看到的招聘信息,這些都與工作不相關。
—
晚飯付琛也沒吃,宿舍環境差到牆面掉漆嚴重,離譜的是裡面還有一窩燕子。周齊到的時候,他剛把那塊變了色的白色毛巾扔進垃圾桶。
夜深了,黑漆漆一片,農場門口的路燈還沒周齊車燈的一半亮。
付琛站在路燈底下,外套袖子挽到了肘間,額前頭發微亂。
周齊看了眼,笑着打趣,“怎麼,付大少真要來這體驗勞苦生活了?”
付琛彎身去拎行李箱,他勾唇輕笑了下,“換種生活體驗不也挺好的。”
兩人從小到大的兄弟,很多事都沒瞞着。
周齊隻笑說:“得。”
随後拎出後座的兩個袋子遞給他。
“謝了,回去請客。”
“等着你。”
周齊問他,“你不回那邊盯着,付叔那邊能答應?”
“他知道。”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對話,周齊看了眼屏幕,指尖一按,鈴聲熄停,“一天打八百個,挺煩的。”
付琛不置可否。
沒待多久,周齊駕車離開。
周遭又暗了下來,一盞弱光路燈,暖色調光線籠罩一片。
付琛斂眉低頭,點了根煙,指尖的猩紅忽明忽暗,直至完全熄滅。他擡起頭,盯着頭頂上方的那抹亮處,看了好久。
一群傾盡所有也甘之如饴的飛蟲罷了,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
晚上八點桑爾就餓得不行了,秉持着堅信“睡着了就不餓了”這句話的她,終于在一小時後勉強入眠。
此刻,門外突如其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很輕易就吵醒了剛入睡不久的桑爾。
“誰啊?”她滿身煩躁,拔高聲音一喊。
“付琛。”他的聲音隔着門牆穿透進來。
好不容易才睡着,桑爾實在沒有好心情,“有事?”
“蛋糕吃不吃?”
桑爾沒聽清,要他重複了一遍。
聽清他的來意,桑爾的那點不爽消失了大半,肚子似乎比嘴巴要急着回答,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捂住肚子,幹脆道:“吃!”
穿着睡衣出了卧室,桑爾拉開窗簾後便看到背門而立的付琛。
清冷的月光投在他身上,拉出一道纖長的身影,男人聞聲轉過身,影子也跟着動了動。
他伸出手裡的兩個袋子,遞到她面前。
桑爾垂眸憑借手機的亮光看清裡面的甜品,意外驚喜,“你在哪買的?”
她愛吃的這些糕點,這裡根本沒有。
“朋友送行李給帶的。”他向前遞了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