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後妃,皇太後、皇後和皇貴妃都能穿明黃,貴妃和妃為金黃色,嫔則為香色。香色也是公主、郡主和親王福晉、郡王福晉的朝服顔色,當然這些人的朝服圖案與嫔是有所不同的【注2】。
李玉剛送來的這套幼年版皇子朝服就是金黃色的龍紋朝服,這樣的小朝服可是宮中獨一份。小阿哥的小腦殼還戴不了朝冠,小小的皇子朝服穿在身上,沒有什麼威嚴,倒是添了幾分可愛。
見客,皇帝卻要蘇如歌換上禮服,又特意讓人準備了小阿哥的禮服,大約是考量到世人對于衣錦還鄉的看重。男人,甚至是皇帝這樣的男人,一旦他要對人好,就可以細心到讓你無法想象。
蘇如歌換好了衣服,帶兒子到了前殿,就發現前殿的明間已經擺上了屏風。按着太監的指導,帶着兒子立于屏風後,一會兒就聽到了外面連串的腳步聲。
聽到外面的聲音,蘇如歌忙牽着兒子跪下:“奴才參加皇上!”
在宮裡,日常用語以我自稱即可,但在正式場合,嫔妃包括皇後對皇帝和皇太後都要以奴才自稱。眼下雖不是什麼盛大典禮或祭禮上,但穿了朝服,就要按着規矩來。
“免禮吧!”皇帝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繞過屏風,伸手扶住蘇如歌,并順勢牽着了她的手。
皇帝正要說話,卻不妨被小阿哥一把抱着腿:“阿~阿~”
小家夥可不管什麼禮,他隻知道這個是阿瑪。
對于三阿哥的親昵,皇帝很是受用,一下子将幼子抱了起來。
前幾日,皇帝在宮裡見到幼弟弘曕,心生憐惜,本要上前關切一番。沒想到弘曕見到聖駕,如同受驚的兔子般一溜煙跑了,弄得皇帝又尴尬又生氣。
幼弟的态度讓皇帝很是傷心,不過弟弟不親近,還有兒子呢!然大阿哥永璜雖不至于和弘曕一樣見到聖駕逃跑,也沒好到哪去。對皇帝是畏懼有餘,親近不足,這種性格讓皇帝頗為不喜。
二阿哥永琏聰慧可愛,倒是對皇帝濡慕非常。隻自開蒙後,二阿哥學了規矩,已經不再如幼年時和父親撒嬌了。皇帝對二阿哥抱着很大的期望,原也不敢溺愛,可心裡總是有些失落。
到了尚不懂事的三阿哥,那就不一樣了。有二阿哥在,皇帝對其他兒子沒有多大期望,要求并不那麼嚴格了。對于享受三阿哥的親昵和撒嬌,皇帝一點嬌慣兒子的心裡壓力都沒有,小兒子當個開心果也挺好!
“才幾日未見,朕的三阿哥又沉手了!”
“阿~阿~”小阿哥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見皇帝對着他笑,他便也笑起來。一笑,口水就往外流,還在出牙的崽兒根本沒法控制口水。
蘇如歌忙取出帕子給小家夥墊了墊,免不得兒子的口水染了皇帝的外袍:“三阿哥還在長牙,總忍不住流口水。”
小阿哥長牙已經有幾個月了,陸陸續續長了好幾顆小米牙,蘇如歌還親手給兒子烤了磨牙的小餅幹。
小家夥張嘴時,露出來的小米牙長勢可人。小孩子長得快,牙出的好,那都是身體康健的标志。對于小兒子的康健,皇帝非常高興,也不嫌棄小家夥口水直流。一手抱着兒子一手牽着蘇如歌升座。
蘇如歌自不敢與皇帝同坐,隻是往座前站了站罷了。
“蘇嫔,前幾日,你與朕說到家中父兄,今日不妨再說一遍。”皇帝忽然道。
蘇如歌略有些緊張,袖下攥緊了手,略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奴才祖籍浙江湖州,家父蘇召南,上有三位兄長蘇鳴鳳、蘇岐鳳、蘇嘉鳳。”
蘇如歌說着,便聽到屏風外有一些細微的聲響。
皇帝笑道:“這麼巧,朕的探花郎也是浙江湖州人,姓蘇,名岐鳳。”
蘇如歌一時又驚又喜,那一笑真如雪蓮盛開一般。以手掩面,笑起,眼淚便落了下來:“皇……皇上?”
那日因着皇帝的态度,蘇如歌并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可許是近鄉情怯,轉輾反側多時,竟也不敢讓人去探聽一二。
屏風外響起三下磕頭聲,就聽到一道帶着顫音的男聲:“臣蘇岐鳳給蘇嫔娘娘請安,給三阿哥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