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和被踢的身體搖晃,卻依舊一動不動。
倒是有不少路人看到這一幕,甚至有人舉起手機要拍攝。
可惜,剛剛擡起手,手腕一酸,手一松,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顧君蹲在李全和的耳邊,輕聲道:“既然你們知道我是昨天那人,就應該知道,如果我想殺了你們,不必在大庭廣衆下動手。”
“我有的是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你們小命!”
也不知是李全和,還是李清娥抖了抖身體,他從地上爬起來。
垂頭喪臉的跟在顧君的身後回了校園。
顧君帶着李全和去了操場。
六月正午的操場,塑膠跑道燙的吓人,空氣裡彌漫着煙熏火燎的塑料味。
整個操場隻有幾個人,可也都待在有涼棚的看台上。
在操場上散步的隻有顧君和李全和。
說什麼都不怕被人聽到。
沒多久,李全和就滿頭大汗。
反觀顧君,依舊清清爽爽。
顧君看看李全和,面露疑惑,“你作為詭,沒有辦法給軀殼降溫麼?”
顧君是真的很好奇。
或者說,她對所有的詭都很好奇。
此問題一出,李全和都跟着豎起耳朵。在此之前他都沒想過這件事。如果李清娥能給他降溫,豈不是相當于随身帶着空調?!
也太爽了吧。
李清娥小聲道:“奴家……”
她想要改,想到顧君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沒有必要改了,繼續說下去。
“奴家沒有這樣的能力。”
“啊~”這滿是遺憾一聲,不是顧君發出來的,而是李全和發出來的。
在那瞬間,他有種美夢破碎感。
顧君問道:“你是如何産生的?是如何進入李全和的身體中?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你有什麼能力?”
一連四個問題,砸到李清娥的腦袋上。
李清娥都要被砸暈了,“将軍大人,還請讓奴家緩一緩。”
“将軍?”顧君停下腳步,看向李清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為何叫我将軍?”
顧君聲音和緩,可李清娥卻偏偏怕得很。
“奴家未死之前,曾是一位将軍的妾室。又有幸陪将軍,見過其他幾位征戰沙場的将軍。雖然将軍身上幾乎沒有那種迫人的煞氣血腥味,可奴家偏偏覺得您比那那些将軍要更……”
李清娥喏喏,“更可怕……”
顧君挑挑眉,“這麼明顯?”
李清娥趕忙道:“并不明顯,并不明顯。昨天晚上奴家能感受到将軍身上的煞氣和殺意。可您今天身上一點煞氣都沒有。如果奴家今天第一次見您,一定感受不到。”
顧君點點頭,“好。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那四個問題了。”
李清娥組織了一下語言,開了口:“奴家本是李相之女,奈何奴家的父親被污蔑謀朝篡位,被皇帝命人亂刀砍死。奴家父兄侄兒全都人頭落地,奴家和母親嫂子則沒入教坊。母親嫂子不堪受辱,自盡身亡,隻有奴家苟延殘喘。”
李清娥垂下眼睫,神色低落,眼角含淚。
如果李清娥依舊是嬌滴滴的美人,還能讓人心生憐惜。
奈何,此時的李清娥批了着李全和的皮,隻讓顧君覺得辣眼睛,不願多看。
李清娥掏出手絹,擦擦眼角淚痕,擡眸望向顧君,“奴家失态了,請将軍見諒。”
顧君點點頭,道:“繼續。”
她繼續道:“後來,奴家遇到侯将軍。侯将軍對奴家有意,奴家也想脫離苦海。奈何奴家是罪臣之女,不能贖身。過了兩年,侯将軍立了功,當時的陛下将我賞給侯将軍。”
說到這裡,李清娥聲音顫動的厲害,“奴家以為奴家脫離了苦海,哪成想是從一個狼穴,跳到另外一個魔窟。奴家實在忍不住折磨……自盡了……”
李清娥話音落下,李全和義憤填膺,“那些人簡直就是畜生。豬狗不如!”
一道冷靜的聲音插了進來,“繼續。”
李全和不敢置信的盯着顧君。
這人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顧君回看過去,李全和一哆嗦,李清娥将他拽下去,換自己上來。
李清娥道:“奴家以為解脫了,沒想到一睜眼就到了幾百年後,奴家也成了檀木梳子。”
“檀木梳子?”顧君很好奇。
她想了很多可能性,沒想到李清娥竟然是木梳詭。
“梳子呢?”顧君伸手,“給我看一看。”
李清娥猶豫不決。
顧君微微一笑道:“你信不信,我如果想殺你,根本就不需要找到你的寄身物。”
李全和喊道:“不要!”
“……”李清娥将李全和踹下去,從衣領裡拽出一根繩子。
繩子越拽越長,露出一個精緻、圓潤、硬币大小的木梳。
打眼一看,還以為是木制吊墜。
李清娥将木梳托在手心裡,送到顧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