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把白星一四人帶在身邊,而非葉氏按排的保镖。
“自此,我們這一支葉氏漂泊流浪,逐漸脫離南海的葉氏,于商場站立腳跟,祖家那邊聞聲,派人接管了産業。”
宋一珣眼神複雜。
可葉景韫絲毫不在意,“手伸得過長,難免力不從心,掌控權還是全然在族長手中。然,天有不測風雲,從我爺爺那代開始,内部生了間隙,财政大權旁落。到了我這兒,決策已成流程,很多事不必我同意,我隻需知曉即可。”
“我父親是獨生子,有幾個拜把子的兄弟,我們這支葉氏正被外人蠶食。”
他們雖姓葉,心卻不屬于葉氏。
他們要葉氏,葉景韫也想要,他不僅要将葉氏緊攥在手,還要帶流浪的葉氏回南海本家,讓無數先祖的靈魂能落葉歸根。
讓他們回家。
聽完,宋一珣唏噓不已,面上維持的平靜終于有絲絲波瀾。
對葉景韫這種揭家底的行為,他歎息一聲,族長身份擺在那兒,他又委實不敢冒險。
“我确有私心。”葉景韫對他的反應毫不訝異,“給你坦誠葉氏現狀,答應你來探病。”
“你不是甘于穩定的人,骨子裡自帶瘋狂基因,既然二十五歲後寸步不離鎖安,何不如趁時間未到,大展一番拳腳。”葉景韫看向宋一珣的眼神也染上些瘋狂。
野心溢滿眼眸,風暴在積蓄。
宋一珣愣住。
他又丢下一記重磅炸/彈,“白淨幽跟你沒有血緣關系吧?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弟弟看哥哥。”
倒像猛獸看獵物。
宋一珣一個激靈,眸底劃過抹冷意,随即漫不經心笑笑,不置一言。
月光在江面閃耀,出了學校,周圍人聲鼎沸,今夜江對面禮花不斷。
禮花在夜空炸開,發光的碎屑落進江面。
“不看看?”宋一珣駐足。
白淨幽不喜歡這些,可宋一珣喜歡,他便停下來。
“你生日在幾月?”
白淨幽聽他冷不丁冒出句話,正思索着,又聽他問:
“生辰,幾月份?”
宋一珣換了個方式問。
“不清楚。”白淨幽呆愣,他從不為這等小事上心。
宋一珣便不問了,視線跟随禮花,夜空的藍綠色倒映在他瞳孔,他抽空短暫回望身旁的白淨幽半秒。
葉景韫出院那天,邀他們去農莊吃桑拿雞,邀約前,特意詢問宋一珣是否帶白淨幽過來,怎麼說白淨幽也是探病人之一,理應道謝。
宋一珣明白,說問問白淨幽意見後回複。
白淨幽不喜跟人打交道,然而宋一珣去,他便要去,不為别的,他想時刻守護自己的雙修對象,讓對方早點同意。
路上,得知葉景韫這段時間住院,還瞞着他們,喻之原氣昏了頭,将他好生一頓罵。
江運晨也跟着說了幾句,就算喻之原不罵,他也要說的,葉景韫這次真的做得過分,實屬“沒心沒肺”了。
農莊偏遠,幾乎繞半個海灣區,葉景韫讪讪,不敢說話,一路心甘情願挨罵。
等上菜間隙,喻之原火氣消得差不多,想起剛才的行為,心虛起來,遂把話題引到穿水藍色紮染短袖、漸變灰黑色牛仔褲的少年身上。
“這個弟弟生的真好看。”他誠心實意誇贊,“宋小珣,你不介紹一下。”
先前路上光顧着“訓斥”葉景韫,他還沒注意呢,此時一看,覺得對方像個精緻手辦。
宋一珣淡淡莞爾,裝不經意地瞥了下邊上的人,言簡意赅:“鄰家弟弟,白,白淨幽,家裡人托我照顧一段時間。”
喻之原了然點頭,傾身很自來熟地跟他聊天。白淨幽不想敗宋一珣的興,有一搭沒一搭地接他話茬。
見狀,葉景韫跟江運晨表情很是微妙,宋一珣極為坦蕩沖他們一笑,并不反駁。
菜上齊,幾人也不客氣,席間,大家對白淨幽很是照顧,幫着打湯、夾菜。
白淨幽大概心情也不錯,夾了幾次炒時蔬與豆豉碌鵝。
宋一珣看他們其樂融融,暫時将煩惱抛之雲外。
葉景韫見他眉眼舒展,遲疑後還是端起桌上湯碗,沖他示意,謝他在住院期間探望自己,也希望他能考慮自己的提議。
宋一珣會意,思索半晌,舉起湯碗隔空與他相碰。
兩人視線相觸,各懷心思,加入歡聲笑語中。